我说:“殿下可知常昆?”

“元初?”他说,“何来此问?”

我:“……”

秦王点头,似想起甚么,感慨道:“那冀州的黄遨,当年曾任楚国水军都督,孤至今仍记得他当年威名。若他仍活着,倒是上才子选。”

我一愣,没想到秦王会提起此人。

秦王不置可否,但没有再问下去。

“是啊。”我惊奇又猜疑,看着他,也叹道,“可惜他为奸人所害,丢了性命不说,连尸都城运到了京中车裂,实在可惜了。”

“哦?”秦王的神采起了些兴趣,却道,“说不定是这常昆为扬州海军打压,损兵折将,刚好为豫章海军拾了战果,而非豫章海军强于扬州海军。”

“元初非痴顽之人,不必提点,他也可辩白利弊是非。”少顷,他将茶杯放下,正色道,“现在乃非常之时,你亦不成等闲拜别。若想要元初放心,可写信教使者送往凉州。”

廊下的灯已经点起,灯笼随风轻摆,地上的影子也绰绰动摇。

“此人乃江洋匪盗,前年纠集一众流寇,在扬州漕路上劫夺。客岁,他不慎劫了陈王的漕船,惹得陈王大怒,出兵围歼。然常昆仰仗水道逃窜,竟数度漏网。最后,他遁入豫章国地界,三日以后,为豫章海军所擒,枭首正法。”

营房、校场、庖厨、仓廪皆齐备, 让我惊奇的是, 还设置了医馆。

秦王看我一眼。

秦霸道:“据孤所知,你还是奴籍。”

秦王闻言,看向我。

“扬州大家皆知,”秦王忽而道,“你这两年在扬州?”

他对劲了,我就好做下一步。

他挑起这话头恰好,我能够给他画个我与公子双双鞠躬尽瘁帮手他成绩帝业的大饼,让他欢畅之下,承诺替我们打扫诸多藩篱停滞风风景光把婚事办了……

经历过大战的海军将帅,近在面前者,唯公子一个。想着,我不由地看了谢浚一眼。他骑马走在秦王的另一侧,无所表示。

“陈王大怒,遣人往豫章国发兵问罪。豫章王交出了常昆首级,此事便也不了了之。”我说,“此事关乎陈王脸面,故而未曾鼓吹开去。不过在扬州,豫章国海军之强乃是大家皆知,国中的漕路水道,从无匪盗流寇反叛。”

我无辜地望着他:“我不过将此事利弊奉告殿下,须知忠告顺耳,殿下要用我帮手,便不成凭意气臆断。”

“殿下也知,元初对我用情至深,为了与我一起,不吝与桓府分裂。”我叹口气,“我分开凉州至今,已近一月。元初未得我只言片语,说不定觉得我死在了殿动手上。贰心机细致,最爱想些有无之事,难保是以对殿下心抱恨愤,将来不但不受招安,反而操纵关中都督权柄往殿下身后插上一刀……”

我一愣,看着他。

秦王收回目光,拿起案上的杯子,饮一口茶。

秦王不觉得然:“未雨绸缪, 永无太早一说。孤所虑着, 乃是当下海军中将帅皆未曾经历大战, 若与南边海军对阵,只怕要落下风。”

“元初确是用心。”秦霸道。

“云霓生。”走了几步,秦王忽而道,“你方才提出去凉州,实在不过是要孤许你与元初通信,是么?”

议事的处地点堂上,见秦王起家,我也跟着起来。

此中最高的楼台上,有人正在用旌旗发号,而湖上的几艘船则跟着号令变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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