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边如何?”公子问我,“是褚义搬来了夏侯衷的救兵?”
我答道:“恰是。”
我仍不放心,将他高低打量,急道:“临淮王那狗贼!他……他对你……”
“你厥后又怎将他斩首了?”我问。
公子此举如同惊雷,在场的临淮国世人顿时大乱, 有给临淮王哭丧的, 有发怒要向公子报仇的, 随即被曹麟部下一鼓作气弹压了下去。而大部分人, 在临淮王脑袋落地和公子数出罪行的时候,已经斗志涣散。
听到这两个字,我愣住。
我看着他,晓得他说的都是事理,却甚是难堪。
曹叔倒是一笑,不紧不慢道:“老张在信中已与我说过,他还说,此事乃是你二人私定,桓氏府上并未应许,是么?”
曹叔似毫无不测,却道:“霓生,我此来,乃是为劝你留下。”
公子面露诧色,我心中亦是撞了一下。
我的确啼笑皆非,本身本为救他而来, 却反倒被他救了。
我愣住,未几,看向曹麟。
我觉得曹叔要说一番大长公主和桓府会是以跟我过不去的事理,正待开口,曹叔叹了口气。
这话问到了我心头上去。说实话,我虽晓得曹叔在荆州不是做普通买卖,还与夏侯衷有来往,但从未听他和曹麟亲口提及详细之事。
这场混战,因得公子斩杀了临淮王,结束得比料想中更快。
园中的临淮王残兵跑的跑,降的降,曹麟如先前与我商定所言,没有让人去追逃兵。
我转头,只见公子和曹麟一道走了过来。
公子看着曹麟,道:“还未知将军所部灯号。”
公子看了看我,对曹叔道:“我与霓生须往海盐一趟。”
那草庐是常日给来往旅人遮风挡雨用的,摆了几块石头聊为坐具。世人亦无甚讲究,各在石头上坐下。
正想再问,俄然,一个小兵奔来禀报:“将军,先生到了。”
曹叔谛视着我,目光深深。
曹麟无贰言。
“你要结婚?”他瞪向我,“何时定下的?”
“霓生!”他从顿时下来,大步流星,意气风发。
“用你那药。”他说着,从袖中取出了我给他的尺素和药瓶,“我本想用尺素,可惜他大喊大呼,我恐被侍卫围困脱身不得,只得将他迷晕。”
我了然。
与三年前比拟,曹叔仿佛又衰老了些,头上的白头发更多了。但他仍然精力矍铄,看到我,暴露淡淡的笑意。
这话出来,曹麟睁大眼睛。
公子微微一笑:“如此甚好。”
这世上,我可称为家人的人,便是曹叔和曹麟。公子现在与他们见面,可算得是见家长?
“我接到你的信后,本想亲身前来,可在荆州事件缠身,只好教阿麟先行。”曹叔看着我,道,“传闻昨夜你和村夫被截住,现下如何了?”
公子道:“长辈鄙人,劳先生相救,实在忸捏。”
“此事我会去办。”曹叔道,“不知接下来,桓公子有何筹算?回凉州去么?”
曹叔行礼,看着他,淡笑:“久仰公子大名,本日得见,实乃幸会。”
曹叔看着我:“为何?”
公子道:“我无事。”
我没工夫跟他解释,只红着脸望着曹叔。
曹叔却仿佛偶然责备此事,抚须点头,忽而将眼睛看向我身后:“想来,这位便是桓公子。”
我听得这话,晓得曹叔另有事要说,不由地看向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