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哦?那是何时?”

三人一声不吭,于宝绷着脸,别的两个年纪小的则紧紧闭起眼睛。

杜之洋喜出望外,忙叩首道:“小人不敢苛求!公子大恩大德,小人铭记于心!小人阖家就算此生无觉得报,来世也要做牛做马为公子奔走!”

桓府的人马足有二三十,很有些鲜衣怒马之气,不管在那边都非常显眼。此地行人不断,自世人到河边安息之时,便已经引得很多来往的行人或本地农夫立足张望。

“你……你这毒竖!”于宝骂道,“你不得好死!”

于宝猜疑地瞥我一眼:“甚主使,我家中就三兄弟,主使就是我。”

他谛视着我,神采仍然当真,微微一笑:“善。”

大抵觉得我要动粗,公子皱眉,低声道:“霓生,不必……”

公子拿了钱囊, 独自丢下世人, 和我一道往茶棚走去。他之前从将来过如许的处所,进了棚子里,四下里看了看,神采猎奇。

于宝涨红了脸,不说话,将头扭向一边。

“那在那边晓得?”我问。

店东人暴露惊奇之色,三个小童也看着他,目光猜疑不定。

只见他看着小童,神采平和。看他们吃完,又叮咛店东人再加三盘。

公子兴趣勃勃, 执意要去喝茶。且林勋等人要去保护, 他也不让。

“如此,也算情有可原。”公子道,“至于失实与否,我自会派人查问。”

想到这些,我俄然感觉有些沉重。

公子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,他们瞪着眼,气喘吁吁。

茶棚仆人唯唯应下, 引我和公子落了座, 自去繁忙。

“仆人家,无妨,不必摈除。”公子忽而道。

“我竟未曾发觉。”他有些烦恼之色。

“你不知么?本来只是在荆州,现在连豫西也有了。”

这时,茶棚仆人又呈上两盘豆糕。公子提箸夹起一块,尝了尝,问我:“这也是本地特产?”

我回神,道:“我未曾感喟。”

我点头:“不知,我与公子普通,也不过道听途说提起过罢了。”

我觉得公子会像平常一样,立即看破我的伎俩,“嘁”一声不睬我。

“祖父母带来的。”他说。

公子低头,悄悄抿了一口。

我说:“公子这般看得起我,便不准费大力量。公子想学甚么,我可教公子,公子只须每日交一幅字。”

公子到底心肠良善,就算明知能够被骗,也还是会忍不住脱手帮忙别人。当然,他不缺钱,但很多贵胄名流也不缺钱,平日里行事却计算刻薄。单是这一点,公子就能将很多人比下去。这是他的好处,也是他的弊端。我不由又忧心起来,他这般纯良之人,又老是想做一番大事,只怕今后一旦没有了桓府的庇护,他会被人算计得栽下跟头。

我看着公子,笑了笑。

我点头,道:“如此,便休怪我等不客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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