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官应下,令军士依言照办。

我看看公子,他神采不定,但没有再反对。我当他默许了,笑笑,取出占卜之物。

桓瓖则兴趣勃勃:“既如此,我等便往西南城角,一探便知!”

沈冲道:“左传有云,国之大事唯祀与戎。古来圣君贤臣皆不拒鬼神,可见还是有些用处。我听闻霓生很有资质,元初既思考不透,卜问又何妨?”

我看向舆图,问公子:“以公子之见,若鲜卑人若要断我粮道,当攻击那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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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是,我鼓励公子去处荀尚进言,并非真为了助公子请战,而是我晓得,荀尚必然会回绝。

将官对公子道:“主簿,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,将军疑有疫病,曾命令我等不得靠近。”

沈冲对我道:“霓生,你且去卜来,若应验了,我自有赏。”

而比我还欢畅的是桓瓖。他早已烦厌了每日长途跋涉,归正已经有了功绩簿,乐得过几天悠哉日子。

遮胡关再往西,便是石燕城。

我说:“公子不若将此虑禀明将军,若将军可解,难道大善?雄师即将开赴,事关严峻,不宜迟延!”

“此地距石燕城不过三十里,前锋皆骑卒,彻夜可至,明日一早,便可攻城。”沈冲道,“若顺利,将军三日可返,还朝近在面前。”

荀尚所为,正中我下怀。

我震惊状:“如此说来,鲜卑人等闲放弃遮胡关,公然别有所图!”

沈冲看着我,亦有些迷惑之色。

公子看着我,不成置信。

“主簿主簿,我若想做主簿,来河西做甚!”公子忿忿道。

公子马上道:“子不语怪力乱神,军国之事,如何卜问来解。”

我见机会已至,咳一声,道:“不若让我来问上一卦,或可有解。”

公子应一声,心不在焉。

我说:“此卦上坤下兑,意地下有穴。昨日我夜观星象,彗星犯白虎,祸在西南。综此异象,往西南城角勘察,当有所获。”

关城西南恰是那破庙地点之处,世人走到那边,皆踌躇不前。

四周军士都猎奇地盯着我,公子虽不屑,也忍不住时不时将目光瞥来。我坐北朝南,装模作样地行卜贞问,又渐渐演算。

公子虽披着一张超然世外的皮,实则也是个热血易打动的纯真青年。

“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,何时去观了天象?”走下城楼是,公子忍不住问我。

我安抚公子道:“公子既已提示将军,将军必定有所防备。公子已尽幕僚职责,莫过苛求才是。”

荀尚面带浅笑地听完了公子的猜想以后,道:“元初所言甚为有理,以元初所见,叛军将如何夺回遮胡关?”

他看着公子,毫无廉耻地鼓励道:“我觉得这般安排尚欠全面。火线安危,实关乎存亡。在我看来,凉州更抓紧急,你二人不若随我巡查粮道,一起往武威去。”

公子脑筋比姓荀的好用,确是可塑之才。只不过毕竟初涉战事,不免纸上谈兵,有所偏差。

“隧道!”军士镇静大喊,“主簿、都督!有隧道!”

一旁的桓瓖闻得此言,道:“我亦此想。”

我在屋中静候,不到半个时候,公子返来了。

公子气结。

秃发磐既已在火线等着,石燕城前必有恶战,我须得先保住我和公子以及沈冲的小命。而公子这般气盛,是决然不会接管逃脱保命如许的来由的。以是,我只能以进为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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