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脸点点头,见许言川再无叮咛,躬身退了下去。
夜风有些凉,还带着些许水汽的晚风吹进书房里,带着些许舒心的风凉。
天气微微变亮,东方的天空呈现了一片鱼肚白,许言川翻开窗子,让凌晨的清风更好地吹进房内。
宿世时沈青云就是因为过于朴重而在朝中备受架空,厥后因着德妃的干系,沈青云背后的母族被柳长华以结党营私之名被抄家灭族,不幸了一门子的忠孝人物。
许言川朝他摆了摆手,回身指了指身后的卧房,带着冰脸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
许言川深呼出一口浊气,想到卧房内还在甜睡的小人儿,眉眼出不自发有了几分和顺。
皇上获得动静后大喜,朝会被骗着一众大臣们的面大喊了三声好,当即下旨封赏阮航及定安公府满门,定安公府一时风头无两。
“柳长华的事情有定论了吗?”
皇后神采稳定,眼睛落在失了安静的德妃脸上:“德妃,你身为嫔妾,依礼应在本宫面前自称臣妾,这么简朴的端方还要本宫教你吗?”
皇后神情平平,眼神却带着淡淡的绝望和气愤,她语气平和声音平静,谛视着德妃的眸光里却带着几不成察的挖苦。
“柳长华部下的那群庸人,成不了甚么大气候,随他们闹去吧。”许言川顺手翻开月华白日时翻开的册页看了看,一面漫不经心肠问:“沈青云现在如何?”
书桌上一盏灯台披发着昏黄的光,照在他漂亮的脸上,带着一点模糊的阴沉不悦:“母亲多么聪明,该晓得的事情她向来都很清楚,我的心机,她会明白的。”
“水至清则无鱼……”许言川说着又摇了点头,“古往今来,非论是哪个朝代,也从未有过哪个朝局之上全都是廉洁营私的朴重之臣。当今陛下德名在外,却也不能免俗。”
“沈青云不是蠢,只是过于朴重了些。”许言川抬开端,语气有些感慨:“沈青云那样的人,如果能油滑一些,便是坐拥侯爵公卿之位又有何难?”说着又是一叹:“可惜了。”
“大将之风倒是有的,只可惜定安公府人丁残落,只剩下定安公和老夫人两位家报酬阮将军高兴了。”德妃坐鄙人首,笑容满面地对着上首的皇后说道。
半夜时分,床上本来紧闭着双眼的许言川俄然展开双眸,侧身看了看还阖着眸子的月华,俄然伸脱手指导了两下她的睡穴,起家后仍然轻手重脚地下地,翻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树木阴翳,灿然的阳光透过他头顶的树丫细碎地洒在他的头顶上,略显阴暗的角落里,他眼眸亮的惊人,一张少有的素净男儿面孔缓缓缓缓地落入月华的眼眸。
冰脸闻言愣了一下,“这话听着如何这么耳熟?”
“臣妾?”德妃冷冷地笑,被皇后脸上的安静激愤,脸上不由闪现出更深切的鄙夷仇恨:“皇后娘娘昔日被我压在脚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,可还记得我是臣妾,而您是正宫皇后呢?”
许言川眸子顿了顿:“不急。”
将门关紧,冰脸回身时便听到许言川的问话,摇点头,他叹了口气道:“还没有。四皇子本日被押运回京以后陛下并没有当即召见,而是叮咛将四皇子关到了刑部缧绁。”
冰脸会心,看了眼卧房的方向,赶紧抬手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式,然后轻着脚步声随许言川进了书房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