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子穆请辛双清坐下,方才将前尘娓娓道来:“彻夜潜入的这小子,是在一年前来到剑湖宫四周的。我记得当时他先是在山下盘桓了几日,想要上山,被守山的弟子给拦下了,没有上成。以后又突发奇想的说要拜师,还预备了百两黄金做拜师礼。向来拜师学武都是沉思熟虑之事,哪有因为上不去山就做如此随性之举。辛师妹,你说可疑不成疑?”
……
还没等左子穆说完,方才受命出去搜索的杨子肃俄然急仓促的闯进练武厅来,禀报导:“掌门,光杰又醒了。他说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方才重视到辛双清在场,便犹踌躇豫的不晓得该不该说。
“光标,你带一队人搜索后殿院落!”
辛双清闻言顿时耻笑起来:“这么说来,左师兄是屈打成招了!难怪人家彻夜找上门来了!”
左子穆气恼的排开这几个弟子,就见火光之下,两行血淋淋的大字写在墙上:“神农帮诛灭无量剑!自废武功,可留全尸!”在血字之下,一个无量弟子委顿于地,手指已被人生生削去。墙上的笔迹,就是凶手用他的帽子沾着血水写就。左子穆心知,这弟子恰是当时拷问那小子的弟子之一,对方施如此残暴手腕,明显有特地针对之意。
左子穆摇了点头道:“我既思疑其身份,如何会如此莽撞。我将他骗上山后扣了下来,让弟子们严加拷问。只是这小子口风很紧,鞭挞了好几天赋肯承认是受人指派。我让弟子们押他去找指派他的人,谁料那小子竟然跳了澜沧江。我本觉得他必死无疑,却不想他竟然活了下来,彻夜还找上门来!”
辛双清闻言倒是哼了一声,反问道:“恐怕不止是结仇吧!我如何听闻是你们东宗为了五百两黄金谋财害命,方才惹下这等祸事!左师兄,不过是五百两黄金,怎的连脸面都不要了!”
左子穆见此,目眦欲裂,放下弟子尸身,大吼着追出厅来,只见院落的角门出青色衣角一闪,对方已经消逝不见。再转头,另一个守在门前的弟子软软的躺在地上。杨子肃紧跟在左子穆身后追出来,这时伸手探了探这弟子的脉搏,点头道:“没死,但内力被废了。”
左子穆见向辛双清,略微清算神采,解释道:“有个和我们无量剑结仇的小子潜了出去,废了我一个弟子的内功。我正让弟子们搜索,打搅辛师妹了。”
“光雄?如何是你!”左子穆仓猝拔剑,却见这个常日里甚为喜好的弟子,身子软软的说不出话来,只嘴里和伤口处不断的流出血来,显是不活了。
正自奇特,忽听院外又传来呼喊声。左子穆带人赶快出去,就见十数支火把晖映之处,一个无量弟子软绵绵的昏倒在路旁的草丛里。中间一众弟子,正七手八脚的试图唤醒他。左子穆上前探了探这弟子的脉搏,脉搏微小,跳动有力,他不由摇了点头,明显这弟子的内力也被人废掉了。
杨子肃倒是考虑来了一番,方游移道:“光杰说,他不是被对方击破丹田散的功,而是……而是被对方吸走的内力。就是如许一抓,就把他内力吸走了。”说着杨子肃比划了一个抓的手势,明显对这类匪夷所思篡夺内力的体例不太信赖。
冰冷的月色下,剑湖宫中现在倒是人声嚷嚷。跟着左子穆的号令下达,一队队无量剑派的弟子,举着火把奔向剑湖宫的各个院落。左子穆沉默的坐在练武厅的正座之上,脸上倒是一片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