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从左边的窗户透来,但朦昏黄胧地不似灯光。段誉走向亮光之处,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。他不由一愣,心下大奇,再走上几步,又见一条斑纹斑烂的鲤鱼在窗悠但是过。细看那窗户,原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,约有铜盆大小,亮光便从水晶中透入。双眼帖着水晶几外瞧去,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,鱼虾水族来回游动,极目所至,竟无尽处。
面对这栩栩如生的目光,段誉口中不由得说道:“对不住,对不住!我这般瞪眼瞧着女人,忒也无礼。”明知无礼,目光却始终没法避开她这对眸子,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,才知这对眸子乃是以黑宝石雕成,只觉越看越深,眼里模糊有光彩流转。这玉像以是似极了活人,主因当在目光灵动之故。
只是他方要行动,一只穿戴麻鞋的脚掌俄然踩在了让人叩首用的小蒲团上。他顿时一呆,顺着麻鞋看去,就见周易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玉像身边。看到他抬开端来,周易扬手将一只玄色的布袋罩在了玉像的头上。
因着早已晓得此处是通往外界的山洞,他倒是未曾惊骇,反而兴趣勃勃的打量起了石室中的安插。他回过身来,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,桌前有凳,桌上坚着一铜镜,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,看来竟是闺阁所居。铜镜上生满铜绿,桌上也是灰尘薄盖,显是悠长无人打扫。
段誉失声惊呼道:“啊哟!”只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人一剑刺死。
他瞧着这等景象,不由呆了,心道:“很多年之前,定是有个女子在此幽居,不知她为了何事,如此悲伤,竟阔别人间,退隐于斯!嗯,多数便是阿谁在石壁前使剑的女子。”
段誉恍然大悟,本来处身之地已在水底。当年造石室之人想必是花了偌大的心力,方能将内里的水光引了出去。这块大水晶,更是极可贵的宝贝了。只是以时乃是夜晚,独一月光撒入水中,方才是淡淡的幽光。如果白日,怕是会更加敞亮!
说到这里,段誉已经有了几分猜想,但他却绝难信赖本身竟然会被一座玉像利诱,再看玉像竟有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感受。
段誉的目光在周易和玉像之间盘桓很久,方才惊奇不定的问道:“周兄,方才……方才是如何回事?我……我如何……”他游移的说着,却不晓得该如何描述本身方才那种状况。
段誉见得这八个字,神魂倒置之下只觉磕首千遍,原是天经地义之事,若能供其差遣,更是求之不得。至于遵行这位美人的号令,非论赴汤蹈火,天然百死无悔,绝无涓滴踌躇,当即就想要持续叩首。
存亡危急当前,段誉踉跄前扑的身形顿时止住,瞳孔骤缩,呼吸顿止,面对着面前带着凌厉杀机的两根指头,他的脑筋刹时变得一片空缺。连手脚都颤栗起来,但身子恰好连挪动一下的力量都丧失了!
此时段誉神驰目炫,竟如着魔中邪,目光再也离不开玉像,说道:“不知神仙姊姊如何称呼?”心想:“且看一旁是否留下姊姊芳名。”
周易却只是不屑的瞧着玉像,说道:“不过是些玩弄民气的伎俩罢了!”
“哒”的一声轻响!周易的手指导到了段誉的两眉之间。固然戳得段誉眉骨生疼,却并未带来任何伤害。
周易走上前去,从藤箱里拿了几只蜡烛出来,用生机锭将蜡烛一一扑灭。蜡烛扑灭以后,生机锭上的火苗随之变弱,还没等蜡烛全数亮起便已燃烧。统统果如周易进洞前所说,这生机锭方才用完一次便没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