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彦藻、郑颋都是文士,房彦藻有点用兵的才气,但不能上阵杀敌,李密现得用的大将主如果裴仁基等降将,别的就是王伯当这个亲信了,王伯当为人忠义,交友以诚信,待下以恩厚,在军中的声望也很高,他的定见,李密不能不正视。并且王伯当所说也有事理。
如果不杀翟让,上边有翟让、徐世绩、单雄信等的束缚和压抑,李善道在河北搞得再好,打下的地盘即便再多一点,他再有不凡的才气,翟让是的他“主公”,徐世绩是他的“恩主”,应当也不会出甚么大乱子。可现下要杀翟让,那作为瓦岗系诸将中,不知不觉,论职位而言之,已是仅次单雄信、徐世绩,论气力而言之,则更是诸将第一人的李善道,他会是甚么反应?是接管,还是抵挡,又或者是狠恶的抵挡?一旦他抵挡、乃至狠恶的抵挡,如何应对?
王伯当乃便说道:“主公,李善道很有智略,有效兵之能,亦有胆识,前其单骑入营,斩王德仁,足见其胆略,今主公若必杀之,务需思虑全面,不成稍有差池,不然恐激变局。”
可房彦藻、郑颋说得对,不杀李善道,单雄信、徐世绩便是从了李密,说不定也还会内存异心,郝孝德等见翟让被杀,物伤其类,亦有能够会外结李善道,以求保全,对李密军中的内部安宁,确然是大为倒霉。而杀了李善道后,占下河北五郡,对李密则是大为无益。
裴仁基没有题目,他和翟让素无干系,并且他和翟让也不是一起人,其出身高门,与李密等是同类人;孟让固然为制衡翟让在各部义兵中的声望,李密颇是宠遇重用他,然他毕竟也是义兵出身,就不能奉告他了。李密稍作忖思,就决定了主张,说道:“裴公那边,我今晚与他说,叫他明日也暗束缚部曲,做好应变。孟总管处,就先不要奉告了。”
和李善道的干系,王伯当不是很熟,但对他印象不错。
杀不杀单雄信、徐世绩,不是很要紧,杀翟让的同时,杀掉李善道,以既除最大的后患,并夺占河北五郡才是最要紧的,定下了杀李善道,房彦藻心胸放松了些。
房彦藻急声说道:“明公,单雄信、徐世绩若肯从明公,不杀也可,李善道必杀不成!”
李善道何故处之?
李密说道:“在陕、虢。”心中一动,蓦地想起一事,说道,“卿之意莫不是?”
李密问道:“孝朗,此话怎讲?”
王伯当应诺,问道:“主公,裴公、孟公等处,可否先与奉告?”
“萧裕,为制止动静泄漏,可不消先檄令他,令柴孝和乘机策其内应。萧裕闻之,对李善道虽军令凛从,本非李善道嫡派,牛进达、吴黑闼俱其当年同僚,又闻翟让已死,必肯愿於内应之。然后,以柴孝和所统之我五千精锐将士,自陕县而奔急袭之,以有备击其无备,柴孝和多谋之士,兼以萧裕内起而应,尽覆其秦、焦两营,擒杀一李善道,何足挂齿,有何难也?”
李密摸着髯毛,沉默不语。
李密想了下,说道:“伯当,我知你义气深重,与单雄信、徐世绩,你们的干系都很好。你的这份义气,我不能给你坏了。如许吧,若杀翟让以后,单雄信、徐世绩肯愿从我,我就释之不杀,何如?至於李善道?”
又及其他各种细节上的安排,比如后天设席,在那里设席;为免翟让狐疑,除翟让外,再请谁;翟让带来的护从如果太多,如那边理;翟让用勇力,杀翟让时,如何杀,谁脱手,等等,李密与房彦藻、郑颋、王伯当三人,当天计议到入夜,才算大抵上计议安妥。且也不必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