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盘已经摆在了帐中。
……
送走了诸将,刘黑闼亲笔写了书、檄两道,一飞呈李善道,一急传王君廓。
因其郡东边,靠北的博陵郡、靠南的赵郡,现在都已“沦为贼域”,故此郡当前,防备颇严。真定又是此郡的郡治,且离赵郡、博陵郡都很近,城中现更是驻兵很多,有四五千众。
“你虑之甚是。如从鼓城、稿城渡滹沱水,我军或许难渡。因俺已定,不走鼓城、稿城,咱走真定、九门,往赴隋昌,救济魏刀儿。”刘黑闼起家,执鞭点了下沙盘上稿城西边的一处。
达奚神秀看着沙盘,沉吟稍顷,说道:“将军,魏刀儿固不得不救,可如何救呢?今我军若往救之,恐有三倒霉於我。我军计才数千,而王伏宝所率两万步骑,我军兵力不及,此其一。
——滋水是滹沱水的一条支流,在真定、九门以东,稿城北边偏西,汇入进了滹沱水。如果从稿城、鼓城北入博陵郡,只需渡滹沱水;可如转从真定、九门入博陵郡,就需渡两水了。
“深泽已被王伏宝夺占,依此军报,毋极现虽尚未被王伏宝篡夺,可魏刀儿大败於深泽,逃至隋昌,其在毋极之众现必惶恐,王伏宝如往攻之,能够还没等我军赶回鼓城,此县便也将已为王伏宝得之。深泽、毋极俱失,我军渡滹沱水就将难矣。此其二。
“窦建德既敢於对魏刀儿部建议偷袭,他就不会不防着我军援救魏刀儿,他在鹿城,极有能够已置下了阻击我军的兵马,前有深泽、毋极之王伏宝部在对岸相阻,侧有鹿城之其部来阻,我军就更难渡滹沱水了。此其三。敢问将军,就此三倒霉於我,是何度量?”
刘黑闼参谋诸将:“公等另有何疑?”
确切,就算再加上襄国的孙朗部、鼓城的王君廓,统共也就万人高低,更首要的是,这万人高低的部曲,还是由三个部分的营头构成。一个刘黑闼的本部,一个王君廓部,一个慕容孝德与孙朗的本王德仁部,三部兵马良莠不齐。而反观王伏宝所率之部,不但单足有两万步骑,并此两万步骑悉必是窦建德部的精锐。则即便是到了隋昌,敌强我弱,接下来的仗,如何打?
精确点说,“以主力绕走真定、九门以赴隋昌,往救魏刀儿”,还不能算是刘黑闼的“张良计”。
孙朗部在襄国,慕容孝德部在武安。
唯是刘黑闼在李善道军中的职位很高,几隐然是李善道军的“亚将”之属,达奚神秀、慕容孝德等又多是降将,故诸将虽忧心忡忡,这些担忧,他们却不好再向刘黑闼表示出来。
窦建德的大本营乐寿,近在天涯,离隋昌县城只两百多里地。能够料想获得,一闻刘黑闼部绕经真定、九门,而至了隋昌今后,窦建德岂会不增兵王伏宝?这却便是以后的“敌更强、我更弱”了。则至彼时,莫说救下魏刀儿了,说不得,他们这万人兵马,还将陷在隋昌!
慕容孝德现也在他帐下,吃惊地说道:“将军,武安、魏郡的贼患呢?如何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