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黑闼哈哈笑道:“是,是,唯魏公、司徒公之令是从!”
李善道说道:“黎阳仓的储粮早已没有千万石之多,此是其一;黎阳仓外,现亦并非无兵驻守,而下约莫有上万隋兵驻守,防备甚严,恐亦不好攻取,……贤兄,此是其二啊!”
刘黑闼看了看李善道,游移稍顷,说道:“贤弟,黎阳仓?”
李善道笑道:“对呀,贤兄,咱兄弟说得再热烈,可若没有徐大郎,或者进一步言之,没有司徒公、魏公的允可和号令,这黎阳仓,即便是唾手可得,你我兄弟亦是攻之不得矣。”
这句话甚么意义?
还真别说,越是辩驳李善道举出的来由,刘黑闼还真是越感觉打下黎阳仓,仿佛竟是个等闲之事!他越说越是镇静,忍不住地站起了身,摸着髯毛,在席前扭来扭去。
“三二百万石?贤弟,三二百万石,你还嫌少?”
但是,徐世绩会肯去处李密讨求此令么?
如果能打下黎阳仓,焉知本日李密、翟让之强大,不是他刘黑闼与李善道也能够做到的将来?
却李善道反假装迟疑,说道:“贤兄,徐大郎是最忠义的人,会不会承诺,我也没有掌控啊。”
刘黑闼重高延霸的勇力,因不以他旧为李善道之仆而轻视他,笑道:“延霸兄,此话怎讲?”
“贤弟何意?”
从这里往北而上,过武阳郡,便是刘黑闼的故乡漳南县所属之清河郡。
李善道摸着短髭,沉吟说道:“若我去讨?贤兄,我也不必然能讨来啊。”
李善道一百个肯定,徐世绩绝对是承诺!
刘黑闼与徐世绩不熟,不体味他的脾气、为人,倒是拿不准了,问李善道,说道:“贤弟,那如果你去请徐大郎,向魏公讨请此令,徐大郎他会承诺么?”
“不错、不错,若徐大郎亲去讨攻黎阳仓此令……”刘黑闼跟着话声,动机转到了李密新为魏公、正在大力皋牢义兵中各部将士军心的这件事情上,拍了下大腿,说道,“魏公才被司徒公等举为军主,司徒公、徐大郎的脸面,他不能不给,则便必然就会允可此请!”
“那里有上万隋兵!贤弟的这个动静,从那边听来的?刚与贤弟说了,俺从平原公来投翟公时,曾有路过黎阳,黎阳仓外有多少隋兵驻守,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!莫说上万,连五千都没有!加上黎阳县城的驻兵,统共估计亦不过三四千兵。贤弟,三四千兵,谈何‘防备甚严’?”
真要能把黎阳仓打下,即便还得服从李密的号令,可对於黎阳仓的实际攻取者、实际占有者,李善道、刘黑闼会能从中获很多大庞大的好处,这是不消说,大师都能想到的。
就在两天前,徐世绩置下酒宴,请他去喝酒,席间时,徐世绩借着醉意,刚与李善道说过一句话,他的原话是“今已举魏公为主,魏公虽姿为明主,我等跟着他,前程不成限量,且仁厚,待我等不吝封赏,然魏公自有部曲,二郎,我等要想在魏公帐下立住脚,尚需多多勠力”!
李善道踌躇了下,说道:“如何?延霸的一时胡说,贤兄却真起了打黎阳仓的心机?”
“贤弟,你部现有兵近万,俺部的兵没你多,然也有两三千众,合你我两部,万余之众,戋戋三四千隋兵,值得一提么?何况,我义兵新败刘长恭,威声早已远震,而黎阳守卒,现必是民气惶惑,士气不振,你我兵马既多於他,士气又赛过他,若往攻之,取之何难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