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漳南县,位在清河郡的最北端,与平原郡交界。
“贤弟,你部现有兵近万,俺部的兵没你多,然也有两三千众,合你我两部,万余之众,戋戋三四千隋兵,值得一提么?何况,我义兵新败刘长恭,威声早已远震,而黎阳守卒,现必是民气惶惑,士气不振,你我兵马既多於他,士气又赛过他,若往攻之,取之何难?”
李善道握住拳头,击了下案几,赞道:“贤兄此语,豪杰言也!”
刘黑闼立住了身子,摸着髯毛,睁大了眼,看着李善道,说道:“贤弟,你与徐大郎是同亲,深得徐大郎、司徒公的看重,大海寺一战时,俺传闻你还曾与魏公并肩作战,魏公对你也极看重,论与徐大郎、司徒公、魏公的靠近,愚兄不能与你比拟。司徒公、魏公的允可和号令,如果让愚兄去讨,必定讨不来,可如果贤弟你去讨呢?这号令,愚兄觉得,定是能讨来的吧?”
却李善道反假装迟疑,说道:“贤兄,徐大郎是最忠义的人,会不会承诺,我也没有掌控啊。”
李善道摸着短髭,沉吟说道:“若我去讨?贤兄,我也不必然能讨来啊。”
李善道说道:“贤兄,你是平原公的部曲,我是右武侯大将军徐大郎的部曲,你我皆非是独领一部的方面之将,这打黎阳仓的事儿,不是你我能够议定的啊!”
刘黑闼重高延霸的勇力,因不以他旧为李善道之仆而轻视他,笑道:“延霸兄,此话怎讲?”
李善道说道:“贤兄,我想,如果换作是徐大郎亲去求令,司徒公、魏公想来当即会允可了。”
刘黑闼与徐世绩不熟,不体味他的脾气、为人,倒是拿不准了,问李善道,说道:“贤弟,那如果你去请徐大郎,向魏公讨请此令,徐大郎他会承诺么?”
黎阳仓的话头一说出来,确乎就勾起了他的兴趣。
第一层的意义不说,这第二层的意义,不就与“取黎阳仓”符合了么?
还真别说,越是辩驳李善道举出的来由,刘黑闼还真是越感觉打下黎阳仓,仿佛竟是个等闲之事!他越说越是镇静,忍不住地站起了身,摸着髯毛,在席前扭来扭去。
一层是,李密比翟让强,跟着李密,将来的成绩能更大。一层是,可徐世绩、李善道他们不是李密的嫡派亲信,那要想获得李密的重用,他们就必必要主动地充分本身的力量。
李善道说道:“贤兄说的是。听贤兄这么一说,你我两部合兵,确是有能够打下黎阳仓,但是贤兄,有一点,不知贤兄有没有虑到?”
“贤弟,哪怕黎阳仓现有之储粮,只百万石,你我若能得之,十万之众,也挥手可得!现投我义兵者,络绎於道,魏公、司徒公帐下已是兵强马壮,贤弟!你我兄弟要想出人头地,强过别人,这首要的一条是甚么?就是得你我的兵马得够多!非是俺起了打黎阳仓之意,实是丈夫活着,理应扬眉吐气,出则群僚肃手,入则主君依仗,这才叫衣锦!怎可庸庸与小人同?”
李善道与刘黑闼共举杯,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