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早晨在帐中见到被苏定方抓到的窦建德时，薛世雄就按耐不住，想要劝李善道杀了他，一清前耻，然出於李善道对窦建德甚是亲敬之故，才忍住了没有出声。明天帐里，没了窦建德，薛世雄便不再粉饰内心设法，头个开口，说道：“明公，老夫鄙意，窦建德留不得！”
因高曦、薛万彻两部及时赶到疆场，从后掩击，窦军的三万余众逃之无路，尽被斩获。王伏宝、曹湛、高雅贤等将悉成俘虏。扫尾的战役打到入夜，又清理疆场到天亮。次日上午，李文相、陈敬儿、高延霸、焦彦郎等各部将校入禀战果，杀伤窦军三四千，俘虏步骑两万余。
被李善道扶起，窦建德脸上说不出是甚么神采，仿佛是想要看李善道，可又没脸孔去看的模样，既羞且悔，他低声说道：“汉公，河北儿歌，‘李氏当王’，此言非虚，天数如此，非人力所能抗。建德傲慢高傲，有眼无珠，未识真龙，致有本日之败，此天命也。”
这一段汗青上产生过的事情，李善道亦是清楚。
耿况是莽新的上谷太守，刘秀到河北后，投从了刘秀，其子耿弇在云台二十八将中名列第四，其族更是厥后成为了与东汉共存亡的六大世家之一。耿弇曾被刘秀称为是他的“北道仆人”。
对窦建德的这个故事，李善道是晓得的，以是窦建德的答复，不出他的料想。
窦建德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庞大的神采，沉默稍顷，挣开李善道的手，再度下拜，应道：“汉公宽弘漂亮，建德感佩。本日之败，心折口服。若能得为汉公效犬马之劳，敢不极力！”
“窦兄，我传闻，河北别有儿歌，又称‘刘氏当王’。我觉得，天命固诚可畏，儿歌不敷听之。刘氏也罢，李氏也罢，终归是民气所向者，才得天命！不知我此言，窦兄觉得然否？”
李善道哈哈一笑，握着窦建德的手，温言说道：“兄乃河北豪杰，我深知兄之雄才，本日会战，你我虽为敌我，然势相迫耳，非你我私怨，我与兄昔日之交谊，於我心中，委实是半点无有损缺。天命难测，但民气可依，今河北将一，观之海内，群雄纷争，天下之事，能够问之矣！兄若不弃，我愿与兄效萧王与耿况故事，共图今后大业，未知兄意何如？”
诸人不敢起家，整齐不齐地答道：“愿从汉公，尽微薄之力。”
“哈哈，哈哈，窦兄，何必如此！”李善道欢乐笑着，下到帐中，将窦建德搀起。
做出了大喜之状，李善道再次把窦建德扶起，亲热地紧紧握住他的手，晃了几晃，把他带到席前，请他落座，又令苏定方等取来水、巾，请窦建德擦拭，然后回身，负动手，看向伏拜在地的宋副本等人，沉吟了下，说道：“君等请起家。君等才略，我亦久闻。建德兄已愿与我共图大事，君等何意？如肯降者，我必量才重用；如不肯降，由君等自回籍可也。”
“而於今其虽为明公大败，王伏宝、宋副本等均得保全，即便不算俘虏，其众在外者，犹数万。老夫断料，倘有机会，窦建德必将不居人下！与其留为后患，不现在即斩之！其人既杀，王伏宝、宋副本等群蛇无首，其众，明公乃可缓缓收编；河间诸郡，明公乃可安闲安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