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头上裹着白布,布被鲜血渗入了很多,但在听到李善道下来后,眼倒是展开了的。
目送着卢承道被抬出,——被抬到门槛时,卢承道微微地抬起手,冲着李善道等摆了摆。
于志宁亲身带着杨得道出了堂去,安设他歇息,并及陪他聊谈天,以作安抚。
杨善会瞋目而视,骂道:“贼也!”
卢承道又张了张嘴。
却将领的严肃,某种程度说,是通过一场场败仗打出来的。
“心愿降从”如此,杨得道当然是听得清楚,但却未如辩白卢承道非他所伤那样,再作辩论之语,只头低得更低了些。便李文相称也瞧出了,他对情愿投降李善道这事儿,算是默许了。
刘黑闼、李文相称对视了下,不敢怠慢,从速悄悄地号令从将,叫他们提早赶去本部部曲地点的地区,束缚他们各自本部的部曲,千万不要被焦彦郎抓住了他们违纪。——李良年青,军功未几,刘黑闼等对他还不如何在乎;焦彦郎就分歧了,资格又老、人也勇悍,现还是李善道的亲兵多数督,这厮一去履行李善道查抄军纪的号令,真有谁撞他手上,他非杀不成!
总算是卢承道不再说话了。
另有兵士出入各里坊,从各里坊内,时而传出惊骇的尖叫、告饶、抽泣和欢笑声。但是,最喧闹的乱声,并非来自里坊,而是来自东边的“市”,即便隔着挺远,市场的喧闹声还是清楚可闻。不消说也知,这必定是有些进城的将士,正在“市”中争抢各个店铺的财贿。
在魏征、于志宁等的建议下,李善道倒是已有体味决的体例,说道:“战前明令,先进城者,授予此旗,你部既先入,焉能不授?且待明日行赏时,与别旗一并授下。”
那到底授不授给他?
李善道忙重俯身,握住卢承道的手,说道:“卢公,如何了?有话与我说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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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善道哈哈大笑,问道:“可愿降我?”
败仗打得越多,战后不吝犒赏,声望就会越高。凡所下的号令,部曲们也就会心甘甘心肠接管。李善道在其军中的声望环境,便是如此。大师伙跟着他,能打败仗,占的地盘越来越大,李善道又公道,不秉公,那大师伙当然干劲就越来越足,对他的号令就不会产生冲突心机。
经过壕桥,进入城内,他打眼四望,目光所及之处,不管远近,里坊的入口均有本部的兵士鉴戒,街口的角楼等修建上,现也已有本部的兵士在上保卫。
李善道未再多说,笑顾刘黑闼、李文相、魏征等,说道:“两位贤兄、诸君,进城吧!”
高延霸嘿嘿的笑着,说道:“郎君,‘清河团’的旗?”
李善道看着他被抬走拜别,与刘黑闼等感慨地说道:“如卢公者,真明义之士也!”回身回到席上坐下,目落杨得道、杨善会,摸着短髭,哼了声,轻视地说道,“就是你俩负隅顽抗?”
对杨善会的军事才气,李善道很赏识,但也已然推测,他必将不会像卢承道、杨得道那般等闲投降,因迟疑了稍顷,决定干脆先直言扣问,尝尝他的态度,就严肃地与他说道:“杨通守,你有两大罪恶,你可知也?顽抗义兵,此一罪恶;残害义士,此二罪恶。我已承诺卢公,杀了你,为他报仇。现可再给你一次机遇,你若肯降,饶你不杀;你若怙恶不悛,推出斩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