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入堂上,茶汤才刚奉上,三个俘虏,两个走着,一个抬着,就被带上了堂中。
押他们上来的军将禀报说道:“将军,这个就是杨得道,这个就是杨善会这贼厮;这位是郡丞卢承道。末将等问知,卢承道本来是要献南城与将军,却被杨善会禁止,挨了一剑。”
卢承道又张了张嘴。
见他头上裹着白布,布被鲜血渗入了很多,但在听到李善道下来后,眼倒是展开了的。
李善道乃弥补令焦彦郎,说道:“非论何部,但违我军纪,一概斩之!”
总算是卢承道不再说话了。
军将尚未答复,李善道的袖子被卢承道拽住了。
两人神态入眼,李善道心中已经有了数,先没理睬杨善会,盯着杨得道,说道:“你是郡守,顽抗我义军的首恶,就是你吧?攻你城前,我已讲得明显白白,顽抗者杀!你为首恶,今为我擒,你另有何话要说?”略等半晌,令道,“彼既无话,扯出去砍了!为卢郡丞报仇。”
“报!报!公义士也,却遭此害,令人肉痛!这个仇,必然为公报!”李善道喝令王宣德等,“速将军中良医带来,为卢公疗伤!不吝代价,把卢公给我治好!”
本来卢承道还能说话。
那到底授不授给他?
李善道附耳聆听,他又说的是:“县有良医韦氏,最擅疗治金创,旬日八日必好。”
卢承道又再一次张了张嘴。
李善道未再多说,笑顾刘黑闼、李文相、魏征等,说道:“两位贤兄、诸君,进城吧!”
扼守郡府的军将迎了李善道等入内。
高延霸愣了下,说道:“别旗?”
市里的财贿能够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各个里坊的住民却不能任由各部部曲糟蹋。
下中午候,县内逐次温馨下来。
目送着卢承道被抬出,——被抬到门槛时,卢承道微微地抬起手,冲着李善道等摆了摆。
李善道没有立就入城,他顾视了下身边诸将,挑出了一人,令道:“沐阳,分遣你部入各坊里,代替暂驻之任。”又令一人,“阿奴,引吏卒巡行城中,有违我令,扰掠士民者,斩。”又令一人,“牛大眼营,郭长史尚未攻陷。君德兄,你遣兵去互助一下郭长史。”
王宣德接令,即出堂外,去寻军医。
杨得道脸颊涨红,转头看了看杨善会,又低下了头,没有言语了。
另有兵士出入各里坊,从各里坊内,时而传出惊骇的尖叫、告饶、抽泣和欢笑声。但是,最喧闹的乱声,并非来自里坊,而是来自东边的“市”,即便隔着挺远,市场的喧闹声还是清楚可闻。不消说也知,这必定是有些进城的将士,正在“市”中争抢各个店铺的财贿。
李善道笑道:“杨郡守,公之贤名,我亦久闻。公,贤德之士,我怎忍杀之?刚才所言,戏言耳。公今既已心愿弃暗投明,降从於我,今后,我必宠遇公也。”令道,“我观杨公精力不振,定是守城多日,非常颓废了,且先请杨公下去,安设后宅,请杨公歇息。”
……
这面旗,实在不该该给高延霸部。他只是捡了个漏,在城墙陷落时,其部离城墙陷落处比来,所以是冲进城中的第一部。这面旗如果授给了他部,像罗龙驹等如许曾经搏命进战的军队,能够就不会佩服。但是不给他的话,李善道又已下过军令,哪个团先进城,这面旗就授给哪个团,若不给他,那今后他的军令谁还会信?为将带兵,“信”是非常首要的一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