讶异之时,一阵冷风自背后袭来,陆无涯仓猝向左一避,脚尖还是黏于树端,令身子平空画了个半圆,躲过一拳。原是一人趁着树身摇摆不易被发明,偷摸爬了上来。陆无涯反手一剑,便在偷袭之人的胸口绽放开一朵血花来。他深知此处不宜久留,正欲抽剑撤离,却发明剑身已被那人死死握住!而在鲜红当中,另有很多玄色斑点逆剑身而上,如藤蔓之手般伸展而来。
半夜时分,皓月当空,本应与清幽为伴,却听一阵蹄声短促,七匹骏马踏尘点沙,顺着林间土道一起向南奔驰。骑上之人皆是体壮如熊,黑衣上绣着一弯新月;俯身扬鞭,很有万夫莫敌之势。细看之下,当中有两人虎臂半抬,怀下竟各夹着个已经昏倒的女人!
他们走向陆无涯脚下的杨树,蓦地发力,徒手劈去。一声闷响,两人掌侧猛击树干,而树身只是微微颤抖。瞧这架式,两人掌中并无涓滴内力,完完整满是在用蛮力劈砍!但经数次几次,树身也是愈发狠恶地摇摆了起来。
陆无涯眼睛微眯,当真打量起他来,道:“你堂堂墨门掌门,长年居住在五仙教内也就算了,如何就连说话都像是与他们穿上了同一条裤子?”
陆无涯两指一夹接纸而下,面色微动。六年来,流苏虽多次助他出险,却一向对循环令嗤之以鼻,不屑感染。此番脱手,实在令他有些不测。
听他将毒名震慑四方的百里花唤为“花儿”,陆无涯也是微微一怔,旋即讽刺道:“五仙教对死的了解还真是独到。”
“是!”七个鬼奴齐声应道。
陆无涯左手微晃,将他手中的酒葫芦一把夺回:“少喝些酒。”行动乘风,向南奔去。
“笑话讲多了,也许也能把仇敌笑死。”流苏瞟了一眼右边的长袖,“倘若此次失手而你又幸运没死的话,就放弃循环令吧。”
而他还活着。
“不恰好应了那句‘仙无存亡,故能不灭’么?”流苏道。
莫非……本日就死在这几个鬼东西手里了?
五仙福地乃是毒教五仙教之圣地,地处苗疆,瘴气环抱,五毒丛生。如此看来,这一骑壮汉恰是由五仙教所指派。而他们个个神情板滞,定是中了蛊虫之毒,早已人事不清,沦为对五仙教教主百里花唯命是从的活人傀儡。
“你现在赶去,或许还来得及。”流苏道。
俗言道:重赏之下必有勇夫。因而,被循环令赏格就无异于同全部武林乃至全部江湖为敌。就连其所经之处,也多是腥风血雨。百余年来,虽有几位幸免之人,但都是家破人亡,苟延残喘。
陆无涯看向已哭晕畴昔的两个女人,道:“你筹算如何措置她们?”
俄然,一道人影闪出林间,右手持剑,轻功穿七人而过,轻蹬马背,跃向树端。未及他脚落,那夹着女人的两人已跌落马下,胸口中剑,鲜血汩汩。
他轻哼一声,正欲出剑,却听那两个女人俄然尖叫,定睛一看,只见怪事――方才落马两人竟从血泊当中爬了起来!
陆无涯收好石牌,回身欲走,却又顿住。
流苏不再嬉皮笑容,正色道:“此次五仙教收到的是白虎,恰好能接上你的青龙。”长袖忽动,只见一张薄纸如铁镖般飞射而出。
陆无涯既不相迎也不辩论,只凭剑尖点地,本身翻身而起,道:“鬼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