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盏见本身的打算落空,面上挂不住,内心更是忍不下,快速坐起家子,翻开被子就要下地,萧老夫人见了赶紧命丫环们去拦他。
萧盏闻声有丫环喊那莽撞女子为“蜜斯”,便有些不耐,他最是腻烦这类大师闺秀,常常见了他老是皱眉闪躲,仿佛他能揍她们一样,无趣得很。
萧老夫人慈爱地笑笑,“阿盏说得没错,你这楼家姐姐的确是个仙姿佚貌的聪明人儿,还不快些给人报歉?”
楼挽裳赶紧福身,“不敢当。”
京中权贵之家的轶闻早不是甚么希奇,内宅妇人集会不免拿这些说嘴,是以很多人都晓得武安伯府的大蜜斯命格独特,不宜早嫁,且十六岁前须远父母支属。经相士掐算,楼府方在东郊建此宅院,让她住了出去。
至此,楼挽裳也不再推让。萧盏见她认了“姐姐”二字,不由生出靠近之感。
楼挽裳微颔螓首,笑不露齿。
听芙眼疾手快,赶快扶住楼挽裳,那边定国公夫人的大丫环也想去扶萧盏,却被甩开。
几人你来我往,萧盏也是个聪明的,终究听出些门道,“莫非这宅子是婉姐姐的住处?姐姐怎生不回武安伯府?莫不是有人用心苛待于你?!”说到这里,他不由心下恼火,漂亮的脸上沾了肝火。他家虽无姊妹,却也晓得这般娇滴滴的女儿家断不能丢在郊野来住。
她知萧盏不弄明白不会等闲罢休,又怕楼老夫人和孙女被他问得难堪,便抬手揉了揉额角,“到底年纪大了便不顶用,只熬上半夜便乏得很。”
此时她听得定国公夫人如此说道,心下却不敢放松,她知小侯爷恐怕不会服从祖母的话,不然也不会有率性妄为的名头鼓吹开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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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然,萧盏摆脱祖母的手,狠狠捶了捶身下的架子床,“祖母好生偏疼!孙儿现在吃了这很多苦头却还要被您数落!倒不如教我淹死在那池子里!”
定国公夫人笑着起家,将手搭在丫环臂上,“好,那老身便叨扰一晚,有劳了。”说罢又叮咛孙儿几句,恐怕他在这儿又闹出甚么幺蛾子。
萧盏在这里便是客人,既然客有所求,仆人哪有不作陪之理。因而几人便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话。
楼挽裳不敢擅自应了,忙转过身子以目扣问祖母。
“侯爷客气了。”
这事情萧老夫人早就晓得,只是不能跟萧盏说罢了,他年纪虽小,到底还是男儿,听不得这类话头。
萧盏见祖母脸上果有倦容,不由自责,“孙儿不孝,扳连祖母深夜未得安眠,还请祖母早些歇息吧!”
楼老夫人还没示下,定国公夫人便已执了楼挽裳的手,一面高低打量,一面缓缓开口:“你是个好孩子,既救了这混账,又年长他三岁,合该受他这声‘姐姐’。”年初她及笄,萧老夫人被请来观礼,是以晓得她的年纪。
定国公夫人也非常爱好楼挽裳风雅得体的举止和和顺娴雅的性子,听她说完也禁不住嘉奖了几句。
世人又将他劝回床上,语蓉知机地端上吃食,不着陈迹地为自家蜜斯说了些好话。楼老夫人捧着粥碗,脸上闪现高傲神采,笑道:“我说这孩子刚不见了人影儿,原是下厨去了!我这孙女虽不是打小儿养在身边,却最为知心,直叫民气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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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儿在外人面前如此行事,定国公夫人深感无法,因知他说的是气话,便决计不去哄他,只对着楼老夫人感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