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在这儿乱想,冷不防听到上位之人提到了她的名字,身子一颤。语蓉靠近她,抬高声音提示道:“贵妃娘娘要见见您。”
通报声声由远及近传到殿内,宫人们举着一对对龙旌凤翣顺次排开,帝后二人联袂进得大殿,面上有说有笑,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几位宫装妃嫔,个个儿翻紫摇红、绰约多姿。
陈贵妃先是往下看了眼一脸笑意的儿子,又笑着对皇上道:“这血缘是没体例,可亲缘倒是有体例啊!”
楼挽裳总算放下心来,拍了拍代云的手背:“多谢你受累两端儿跑着,快归去吧,免得那小祖宗又不费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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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常萧盏出门从不带婢女,本日宫宴定国公与老夫人全都不在,便命代云好生看顾侯爷。萧盏起先还不乐意,现在倒用着顺手。
陈贵妃细心打量着她,不由啧宣称道:“端的儿标记人物,容光艳艳有如国色牡丹,气秀盈盈又似空谷幽兰,也难怪……”她及时收声,复又对皇上笑道:“妾身听闻楼蜜斯是贤妃姐姐的外甥女,可真妒忌死人,妾身怎就没这么一个纤巧袅娜的外甥女!”
楼挽裳听这口风不对劲,果不其然,下一瞬,便听得陈贵妃语笑嫣然道:“如此才子,妾身便厚着脸皮为扬玉求作王妃如何?”
萧盏这时也已经安循分分地跪了下来,只是面上虽是恭谨,内心却满不在乎。皇后皱眉瞪了他一眼,又换上心疼的脸孔对安宁郡主招手,道:“好孩子,来皇伯母这儿。”
乍一见她看了过来,静王还觉得是看他,正待浅笑却见她收回了目光,而隔了三弟坐着的萧盏倒是笑意盎然。他这才了然,不由沉下脸来,却看萧盏向他挑衅似的扬了扬眉,他将下巴绷得紧紧的,端倪间笼上一层阴霾。
安宁郡主好似寻到了主心骨,好不轻易憋归去的眼泪又滚了出来,哭泣地将近讲不出话来。顺亲王在中间也不舍得催女儿,只无能焦急。皇上有些不耐,伸手点向太子,道:“太子做事向来不偏不倚,你来给朕讲讲,究竟是如何回事。”
楼挽裳还是有些不信,纤手捏住袖口,两道黛眉紧了紧,道:“郡主好歹也是王爷独女,待会儿顺王爷来了,见此不免向陛下告状……”
此时她正掩唇而笑,长眉连娟,微睇绵藐,“本宫方才听郡主所言,还道是永乐侯冲冠一怒为红颜,我们郡主妒忌了,不想倒是小后代拌嘴,有甚么打紧,莫滋扰了宫宴的好兴趣才是。”
代云笑着应了,对她又行了施礼,悄悄回到萧盏身边,将她的话尽数转述给他,还道:“楼蜜斯对公子担忧得紧,您可不能负了这份情意,再不要当众惹郡主了才好。”
她以打趣的体例劝人,见效颇丰。公然,安宁郡主被她臊得涨红了脸,也不敢再哭了。
代云服侍萧盏的时候短了些,但此前都是跟在老夫人身边,也是亲目睹着过皇上跟皇后是如何恩宠侯爷的,此事她虽不清楚顺王爷会如何做,却敢打包票侯爷不会有事。
安宁郡主还想再说,却听得一道出谷黄莺般的笑声传来。楼挽裳看去,瞧见了坐在皇后右下首的那位女子,虽不认得她,却觉她生的风娇水媚。她身穿金黄底绣彩凤霞裙,肩披五色丝绦彩帔,发髻高挽盘作望仙九鬟髻,钗环钿绕、浮翠流丹。
皇上大笑:“这烦恼,朕可没体例帮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