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盏自发坐在上座,下人们奉上暖茶和蜜桔,另有点心、瓜子等等。他身边站着的劲装男人见侯爷百无聊赖地嗑瓜子,心下不满,嘟哝道:“这武安伯府的蜜斯好大的架子,竟让我们爷等了这么久!”

谁料他听后反而将脖子一扬,“哼,姐姐也学那些人唬我!定是感觉我惫懒恶劣、笨拙不堪!”

这一日,楼挽裳正在书房练字,下人通传小侯爷到了。两人已经熟稔多了,她闻言眼也没抬便道:“请出去吧。”

萧盏对上她暖和的目光,当真道:“这又如何,你我是姐弟,别说要我拜你,便是你恼起来要打我骂我全都使得!”

见人已走远,冯嬷嬷上前代替语蓉扶着自家蜜斯,眼中尽是担忧,轻声问道:“蜜斯怎会与永乐侯了解?那但是个混世魔王!”

楼挽裳边走边将前几天的事情给她讲了,临了又道:“我原觉得不过是孩老练语,做不得数,没想到还真来了。”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了阿谁略有些呆愣的小少年,唇边不自发地溢出一声轻笑。

说完便狠狠地甩下帘笼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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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美如冠玉,眼中是毫不讳饰的炯炯目光,只是身量仅到她肩头,瞧那模样清楚就是个孩子,如果真当作弟弟对待也何尝不成。楼挽裳本不如何情愿的心忽地软了下来,由衷笑道:“我来迟了,阿盏莫怪。”

他睁大双眼,不成置信地看她半晌,直将她看得心虚,方眯起眼睛靠近了她,薄薄的红唇似刀般锋利,缓缓吐出几个字:“本来姐姐真是这般想我的。”

他语气极轻,可孙沪却心中一凛,“部属免得了。”

孙沪撇了撇嘴,心道:临出门时,老夫人再三劝侯爷乘车也没见他听话,人家楼氏女三言两语便哄得他乖乖顺从了,莫非这便是“一物降一物”了?

堂屋里也烧上了炭炉,比内里和缓很多。

丫环们听了都“噗”地笑了,楼挽裳掩了掩唇,萧盏讪讪地看过来时刚好见到她弯如新月的眼,“我这字算不得甚么好的,不过是平常闺阁之人闲来无事练一练,不做白丁罢了。倒是国公爷的书法名冠京都,阿盏该是秉承祖风了吧?”

楼挽裳写完最后一笔,将紫毫搁在笔架上,低头敛了敛衣袖,方抬眸看他,笑意嫣然。

“侯爷说得是,部属多嘴了。”那男人拱手赔罪,心下惊奇。他虽是刚被调配到侯爷身边保护,却也晓得他打动易怒的性子,但是这会儿又如此保护楼氏女,可见是真的感激人家了。

冯嬷嬷不似楼挽裳常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她在贩子当中自是见过永乐侯是如何飞扬放肆的,真真让人想不到他另有如许的一面。她在一旁看到了小侯爷巧嘴卖乖的这幕,心中大惑,莫非这世上真有人能假装地如此之好么?并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如果是真的,那未免太可怖了些,她得找机遇好好劝劝蜜斯。

萧盏瞟了一眼身后,俄然站起家来,将备好的礼品拿在手上,“几乎忘了来意——那日我醒来还不晓得是婉姐姐救了我,祖母说多亏姐姐及时给我请了郎中,不然烧坏了脑筋都有能够。”他对着楼挽裳一揖到底,非常慎重,“这一拜,还请姐姐受得,这薄礼也请姐姐笑纳。”

他坐在案上刚好与她同高,两人之间的间隔不敷两寸,他呼出的气味扑到她脸上,让她连连后退,发觉到他语气中似有若无的一丝冷意,心中也是悔怨不已,不由垂了眼眸,低声道:“是我眼界局促,对不住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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