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起了一场薄雾,柳从之坐在顿时,遥眺望去,宣京古城罩在雾中,看不太逼真,在重重霜雪掩映下,显得安宁平和,恍忽一看,与数年前分开时,毫无不同。
“听过。”顾均皱眉,当然听过,君依于国,国依于民,民生本就是重中之重。
当以此为最!
但是……他面前这小我,是叛军首级,是乱臣贼子,他又怎能投这等人?
万军肃立,凝然屏息,半晌后,突然齐声大喝,声震四野,响彻云霄!
宣京古城已在目之所及之处。
此为宣京正门,可称宏伟,开得也极慢,远远透过一条裂缝,完整没法窥测城内气象。世人斗志满满而来,见这景象,却都一愣,本日所见,实在是和事前统统预感都不符合,也未曾考量对策,一时举棋不定,柳从之深思半晌,笑道:“城防全无,城门大开,倒是诚意实足,诸位随我入内一探究竟,如何?”
袁承海微感惊奇,柳从之行军虽不乏妙策险谋,但多数时是以谨慎为重的,行事慎重,但是本日……他触及柳从之亮极的目光,微微一怔……本日,这个一贯以城府深沉、安闲应变著称的人,也是难掩镇静了啊。
各种恩仇,至现在,终是个结局。成王败寇,自古如此。
薛寅身上的龙袍早已皱巴巴,他却也偶然顾及,柳军已行进到了能够看到宣都城的处所,宣京一方天然也不是全无所知,究竟上,霍方甜睡不醒,大敌当前,没个主心骨,宣京一方上高低下都快急疯了。
帐中烛火透明,火光摇摆,映在他脸上。柳从之样貌可谓是顶顶姣美,皮肤极其白净,两道长眉斜飞入鬓,一双狭长凤眼微微上挑,黑眸亮如寒星,五官俊美不假,但眉眼可谓浓墨重彩,傲视间带出一份凌厉,生生地将边幅中那份模糊的阴柔清秀给压了下去。气质端然,凝沉如玉。
袁承海在他附近,见状皱眉道:“以霍方的脾气,毫不会做出此等佛门大开之事。是有诈?”
那句话如何说来着?天要亡我啊。
顾均看着他的眼神,心中警兆顿生,一刹时浑身发凉,竟是惊出了一身的盗汗。
一旦胜利,改朝换代,青史留名。
这时步队一列,好么,骨瘦如柴者有之,面有菜色者有之,衣衫褴褛者有之,乃至另有五六十岁的老迈爷、十来岁的小孩搁内里充门面,薛寅的目光在那一张张脸上扫畴昔,不由苦笑,如许的步队去兵戈,不是笑话么?
他说到“海晏河清,天下承平”,声音俄然放得很沉,而后长眉轻挑,一双通俗黑瞳核阅顾均,目光沉沉:“不知顾小公子,是否情愿得见这一日?”
柳从之悄悄一挑眉,眼里闪过一丝镇静,“天然是去宣京。我生在宣京,长在宣京,阔别数年,此番归乡,实在心境难平,感慨万千啊。”
关于它的记叙是有的,但是它实在是算不上甚么战役。
顾均眉头大皱,咬牙诘责:“你挑起战乱,害人无数,不过是为一己私利,何必扣上为国为民的帽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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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京满城沉寂。
柳从之见状摇了点头,仿佛非常可惜,“小顾公子,令尊顾先生乃是我的发蒙恩师,先生才调品德,柳某都极其敬佩。他若泉下有知,必不忍见你就此死亡。柳某顾虑先师,怎能行此恶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