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,现在这皇宫于他与樊笼无异,如果柳从之连这点魄力与手腕都没有,那就不消混了。
此人朝堂沉浮十几年,如本年纪已经三十有五,但就他做下的事情来看,他还是太年青了,乃至不满四十。
但是偌大天下,就算统统人都将此抛在脑后,起码――还是有一人在乎的。
柳从之看上去再是完美,这世上也绝无完美无缺之人,薛寅对他有着本能的防备心,相谈一番,心中警戒反而更重。想起薛明华,心中也是怅惘,柳从之崛起夺位,他姐弟二人身为大薛皇室血脉,既有力反对,就必定任人鱼肉。
薛寅眯着昏黄一双眼飘也似地爬起来,走到屋外的时候,看了看天涯。
薛寅续道:“这些人并非京兵,已经出京原路返回北化,他们也不是我薛寅的兵,受郡主薛明华统领。”他顿了顿,昂首看柳从之,目光诚心,“想必这两日,陛下就能收到北化的降书。北化瘠薄,绝无反心,只求天子谅解民生,可让百姓衣食无忧,安居乐业,如此便是大恩。”他说着,神采垂垂慎重起来,当真问道:“陛下可愿应允?”
薛寅又哪有回绝的余地,只得乖乖在棋案另一边坐下。他酒劲还没散,脑筋不算太惊醒,高低两只眼皮的确要黏在一起,强撑着勉强保持复苏,一面看柳从之落子,一面道:“不知陛下有何要事相告?”
薛寅棋力实在普通,从未真正下工夫练过,不过脑筋还行,这时当真了起来,棋风蓦地一变,涣散随便立时变作煞气腾腾,杀伐判定,利落地自废江山,而后翻开棋面,以攻为守,布局仍然较弱,但守势锋利果断,常常出人意表,竟然硬是垂垂窜改了颓势,看上去不那么暗澹了。
薛寅只得抓着棋子开端下棋。
柳从之棋风平和,并无多少锐气,但是布局极其精美,连消带打,蚕食蚕食,都做得天然随便,手腕极其高超,同时擅防,棋面如水银泻地,非常殷勤精密。薛寅守势再是惊人,偶然也如打到棉花上,有无处着力之感。
天下之主,九五至尊,并且惊才绝艳,武力纵横,乃至边幅还非常出众,风采翩翩,气质沉凝,乍一看的确是完美无缺得要遭天妒,可惜从目前来看,姓柳的一起顺风顺水,运气好得仿佛没有头。
“确切如此。”柳从之点头,“夜已深了,其间事情已了,你先下去歇息吧。”
薛寅谨慎地打个呵欠,道:“可惜事已如此,多说无益。”
“是。”
柳从之温馨地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赞美,沉声道:“我曾发下弘愿,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,海晏河清,天下承平。”
柳从之笑着点头:“柳从之言出必践。”
新帝是个有弘愿,抱负弘远的人,目前看来,手腕与风采也可谓君子,这乱成一团的江山,约莫真应有这么一小我来理清楚、扫洁净。如此之人,有治世之才,有安邦之能,单论才调,比薛寅强上太多,也合适做如许一个天子。
薛寅当时不屑一顾,这时却不得不承认,下得如何样还另说,起首你需求会下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