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承海发笑,“既要逆天改命,又要莫逆天命,当真风趣。”他一举酒杯,“那莫逆先生,我敬你一杯。先生名号当真清脆,算仙抗命,号称铁口直断,有通天命,逆存亡之能,我实在神驰久矣。听闻先生十年前便已绝迹江湖,本日有幸得见怪杰,值得痛饮三杯。”
小二皱眉喝道:“这处地点我们对劲楼前,就是对劲楼的地盘。我们开门做买卖的,来往都是朱紫,你挡在这儿是拦我们做买卖,走开走开!”
莫逆淡淡道:“任何字。”
他说着就要上前来摈除,灰衣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,抬头往嘴里灌酒,一面漫不经心肠冲店小二抬了抬手,“小哥,我看你火气太大,做事还是别太鲁莽。你运势不强,印堂发黑,火气太旺,怕是有血光之灾啊!”
他一面晃动手里酒坛,一面连说了两个不妙,也不见他行动,只见那爬起来的小二脚下一软,竟然再次踉跄,几近再次跌倒,幸亏他身后一人扶了他一把,才免了这祸事。
俩人在桌前坐定,袁承海笑道:“先生谈笑了,先生是雅人,当然得来这悲观亭。”
袁承海道:“二楼悲观亭,上一套碧云揽月,佐琼玉京。”
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好不舒畅,却如同在小二的满腔肝火上浇了一把油,小二猛地站起家来,一刻不断向他扑了过来,灰衣客无法点头,连连感喟:“可贵我美意提点你,你如何就不听劝呢?你命里属火,本来火气就重,易怒暴躁,这下火上加火,岂不是要烧起来?不妙,不妙!”
两人上了楼,所谓悲观亭,也就是对劲楼中的一个雅间,格式高雅,壁上有一幅顾源的题字,字体超脱俊雅,写的恰是“悲观”二字。房内燃着熏香,香气极清极淡,但是余韵悠长,成心机的是,房内香炉做工新奇,刚巧做成了亭子的形状,悬于梁上,小巧精美。
灰衣客将身边的酒坛往地上一砸,起家活动了活动筋骨,走到袁承海身边:“既然这位爷如此美意相邀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他身材与袁承海相仿,身形苗条,并不结实,但是一身灰衣,满脸髯毛,肮脏落魄,路人看了都是避之不及。袁承海见状,不着陈迹地皱了皱眉头,面上却丁点不露色彩,笑道:“请。”
“这个商字是大费事。”莫逆一指宣纸,“商字有口,进的是财,口上有门,锁的是财,但是门上有立,这个立嘛……”他一指商字最上阿谁浓厚的墨点,一字一句道:“威势太重,取财,压势,索命。”
袁承海一瞥地上酒坛,笑道:“此地喝酒,未免有失风雅。先生不如随我入楼,小酌一杯?”
“甚么字?”
薛寅也不知天狼下落。
“或许,但是一定。”莫逆长饮一口酒:“我号抗命,天命可逆。”他顿了顿,“只要,代价够大,运气够好。”
小二又惊又怒,双眼喷火,咬牙道:“你使了甚么妖法?”
这二人一矜贵,一落拓,就这么走进了号称来往皆朱紫的对劲楼,可谓异景。更奇的是对劲楼先前都容不了灰衣客在对劲楼门前坐那么一下,这会儿灰衣客登堂入室,小二却屁也没放一个,满脸堆笑,殷勤问道:“不知顾爷想去哪儿?”
灰衣客见他方才对着本身横眉瞋目,这时和顺得不像话,不由长叹一声:“财可通神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