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产生一次是偶尔,产生两次就是邪门儿了,小二即使邪火冲脑,这时也有点后怕,失了方才华焰,转头看那扶了他一把的人,想要伸谢,不料一瞥之下大惊失容,结结巴巴道:“顾……顾爷!”
小二皱眉喝道:“这处地点我们对劲楼前,就是对劲楼的地盘。我们开门做买卖的,来往都是朱紫,你挡在这儿是拦我们做买卖,走开走开!”
灰衣客希奇地看他一眼,“顾爷好大的手笔!”他高低打量袁承海,“不过我有一件事看不太明白,还请见教。”
小二连连回声,“是,顾爷。两位爷这边请。”
对劲楼的小二出门送客,见着这一幕,毫不客气地喊道:“叫花子哪来的,滚蛋滚蛋!”
灰衣客笑道:“大爷你说你姓顾,但我如何看都不感觉你像是姓顾的。我感觉啊……你长得像是姓袁的。”
店小二全没了放肆气势,点头哈腰地这么退走了,那模样,倒像是老鼠见了猫,连爪子都不敢露。灰衣客将这一幕看在眼中,发笑道:“这位爷好大的威风。”
俩人在桌前坐定,袁承海笑道:“先生谈笑了,先生是雅人,当然得来这悲观亭。”
袁承海道:“求之不得。”
莫逆道:“敢问爷你是要姓顾,还是姓袁?”
“成心机。”袁承海闭目,面上闪过略微的阴霾,半晌,展目道:“我若姓袁,又是如何?”
他一面晃动手里酒坛,一面连说了两个不妙,也不见他行动,只见那爬起来的小二脚下一软,竟然再次踉跄,几近再次跌倒,幸亏他身后一人扶了他一把,才免了这祸事。
长街之上人声鼎沸,来往商贩极多,人流熙熙攘攘,热烈万分。
宣都城内。
莫逆点头,“爷你大富大贵,但是如果姓顾,便是大富,财神爷一流的人物。如果姓袁,便是大贵,可财权虽好,却只能选一样,不成兼得,不然……水满则溢,月盈则亏,爷你是聪明人,当然明白我在说甚么。”
灰衣客赞叹:“不愧是对劲楼,这间房籽实在是新奇。”他又点头,“可惜这么高雅,分歧适我这等粗人。”
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,不料店小二听在耳中竟是诚惶诚恐地点头,“是,小的明白,小的这就走。小的冲撞了顾爷实在有眼无珠。”
袁承海冲他淡淡一拱手,“鄙人爱惜生,不知这位先生是路过此地还是等人?”
数日以后。
对劲楼号称宣京第一酒楼,取“人生对劲须尽欢”之意,酒楼修得非常气度,装潢可称豪华,向来是达官朱紫来往之地,等闲人难进。一个描述落拓的灰衣客明目张胆地坐在对劲楼门前不远,身前地上还摆着一壶酒,慢吞吞地抬头往嘴里灌酒,浑身酒气,描述脏污。
他身后的人一身锦袍,模样斯文,但是通身矜贵之气,恰是袁承海。袁承海长身而立,对店小二的反应毫不惊奇,淡淡道:“我看这儿也够热烈了,这事打住吧。”
袁承海发笑,“既要逆天改命,又要莫逆天命,当真风趣。”他一举酒杯,“那莫逆先生,我敬你一杯。先生名号当真清脆,算仙抗命,号称铁口直断,有通天命,逆存亡之能,我实在神驰久矣。听闻先生十年前便已绝迹江湖,本日有幸得见怪杰,值得痛饮三杯。”
灰衣客自顾自地喝酒,点头晃脑道:“小哥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坐大街上,这处所大家都坐得,这条街是你们对劲楼的地盘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