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有人上酒,这席间上的确切是上好的琼玉京,酒香四溢,马上冲淡了房内熏香。灰衣客深深嗅了嗅酒香,对劲地呼出一口气,答道:“我是俗人,天然也没甚么好名儿。江湖上有人送了个诨号,叫抗命。我姓莫,你能够叫我莫逆。”
灰衣客笑道:“大爷你说你姓顾,但我如何看都不感觉你像是姓顾的。我感觉啊……你长得像是姓袁的。”
对劲楼号称宣京第一酒楼,取“人生对劲须尽欢”之意,酒楼修得非常气度,装潢可称豪华,向来是达官朱紫来往之地,等闲人难进。一个描述落拓的灰衣客明目张胆地坐在对劲楼门前不远,身前地上还摆着一壶酒,慢吞吞地抬头往嘴里灌酒,浑身酒气,描述脏污。
灰衣客自顾自地喝酒,点头晃脑道:“小哥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我坐大街上,这处所大家都坐得,这条街是你们对劲楼的地盘么?”
“诶,且慢。”不料莫逆一抬手,道:“我虽落魄,但也不白占便宜。我给你卜一卦,抵了本日的酒钱,如何?”
字体工致,笔锋沉稳,唯独商字最上那一点略微不稳,锋芒毕露。
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,不料店小二听在耳中竟是诚惶诚恐地点头,“是,小的明白,小的这就走。小的冲撞了顾爷实在有眼无珠。”
莫逆道:“敢问爷你是要姓顾,还是姓袁?”
“何事?”袁承海挑眉。
“哦?”袁承海并不接话,啜一口茶,淡淡问:“不知先生如何称呼?”
灰衣客将身边的酒坛往地上一砸,起家活动了活动筋骨,走到袁承海身边:“既然这位爷如此美意相邀,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他身材与袁承海相仿,身形苗条,并不结实,但是一身灰衣,满脸髯毛,肮脏落魄,路人看了都是避之不及。袁承海见状,不着陈迹地皱了皱眉头,面上却丁点不露色彩,笑道:“请。”
薛寅也不知天狼下落。
对劲楼的小二出门送客,见着这一幕,毫不客气地喊道:“叫花子哪来的,滚蛋滚蛋!”
袁承海冲他淡淡一拱手,“鄙人爱惜生,不知这位先生是路过此地还是等人?”
话音刚落,却听“砰”的一声,气势汹汹的店小二还没够着他,脚下一滑,竟是直接摔了个大马趴,磕得头破血流。灰衣客一脸遗憾:“小哥,我和你说过了,火气别太大,你如何不信呢?”
“成心机。”袁承海闭目,面上闪过略微的阴霾,半晌,展目道:“我若姓袁,又是如何?”
莫逆打量这张纸好久,点头道:“费事,实在是费事。”
他身后的人一身锦袍,模样斯文,但是通身矜贵之气,恰是袁承海。袁承海长身而立,对店小二的反应毫不惊奇,淡淡道:“我看这儿也够热烈了,这事打住吧。”
袁承海一向当真听着,听到最后这一句,微微点头,竟然气定神闲:“但是必亡之相?”
店小二全没了放肆气势,点头哈腰地这么退走了,那模样,倒像是老鼠见了猫,连爪子都不敢露。灰衣客将这一幕看在眼中,发笑道:“这位爷好大的威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