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寅低笑,“天然的。”
“明天?”薛寅点头,“不知。”
薛明华并非无能之辈,陆归更不是徒有浮名,这二人出事,要么,火线变数太大,要么……己方有人捅刀子。
像他这么想的不止一人。
酒过三巡,房内只得他们二人,薛寅喝得迷含混糊,满面醉意,一手撑着头,半闭着眼睛靠在桌上,顾均端起酒杯,走到他身侧,又问了一句,“王爷过得可还舒心?”
两人由此开端,又谈了些有的没的。顾均简朴地说了说本身近况,问及薛寅,薛寅只半闭着昏黄一双眼,惫懒地打个呵欠,“眠花宿柳,乐得清闲。”
腊月寒冬,柳从之遇刺,朝中一片萧瑟,顾均虽只是小人物,却丁点不觉轻松。他是薛朝降臣,身份老是较人低了一层,故而受薛朝旧臣拉拢,可他又受过柳从之赏识汲引,因而也熟谙很多朝中新锐,可谓两边都沾边,但两端都不算。
也罢,三思而后行,那就三思而后行,阿姐那边……
那位永久气定神闲的新天子……能够么?
顾均在新朝并非一个多么受人谛视标人物。
无事不登三宝殿,顾均不是傻子,此事必定事出有因,不过薛寅在见顾均前也没猜出个以是然来,内心迷惑之余,又觉沉闷。
新帝赏贤用能,顾均也确切被汲引,在新朝境遇强过前朝,可也仅此罢了。观顾均出身,倒是和袁承海非常类似,俱是书香家世出身,幼承庭训,家中礼教森严,但两人却并不类似,能够说,顾均年青,袁承海纯熟。袁承海为官为人,不过油滑二字,那是被冗长光阴,商海宦海沉浮打磨得近乎本能的油滑,油滑却冷酷,同时低调,推行中庸之道,乍看是个一丝锐气也无的人,实际上满腹权谋算计,心机极深,手腕老辣。
纯真要逃窜他不是没体例,但题目是逃了以后如何办?他现在无权无势,手中并无摆布战局的筹马,就算是去了,能做甚么也实在难说,明天他安份一天,柳从之能放他安生一天,破国以后哑忍至今,如果功亏一篑……
薛寅懒懒看他一眼,顿了一顿才迷含混糊答,“你说呢?”
是谁想对新朝倒霉?朝中各种又是否和火线有关联?柳从之有何应变?他又有甚么能做的?
顾均谨慎地执起他的手,在他掌心写了一个字。
那话如何说来着?三思而后行。
顾均看他一眼,略微蹙眉,“王爷好福分。”
一个……严字。
薛寅悄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现在已是腊月寒冬,北边的战事就算在打,赶上这类气候也得叫停,只是不知现在北边是甚么风景。
顾均却年青而锋利,谨慎但是自傲,他还是阿谁亡国之时挺身而出,怀有锐气,一腔热血的青年。能够说他年青得带几分天真,故而他为官并不算多顺利,锋芒毕露,反是碍了别人的眼,他又是清流,不擅追求,是以连日来碰到的费事也不算少。 克日更是被人找了由头弹劾,柳从之看着弹劾的奏章只含笑点头,问袁承海:“你感觉顾均此人如何?”
薛寅叹口气,天狼那边没有新的信儿传过来,还是三思后行几个字,柳从之遇刺过后他揣摩了揣摩,感觉这事全赖他手太快,没想清楚就动了手,弄得本来和他没干系的事也扯上了干系,想着想着就想起天狼传来纸条上的三思后行四字,顿时感觉遭到了那算命的莫大讽刺,一口血梗在心头,表情非常阴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