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儿吓得立时魂儿都要飞了,忙上前劝贾蓉分开,见贾蓉犹在游移,更是忍不住连拉带拽的将人往外头去。所幸贾蓉此人最是怜香惜玉,平儿的长相身材便是在这美人各处的东西两府都属于出挑的,贾蓉半推半就的便随了平儿出去,也不晓得平儿在外头说了甚么,未几会儿贾蓉就自行告别分开了。
贾蓉!
“没听到我的话吗?”王熙凤看也不看贾蓉,冷着脸瞪向平儿,“别让我反复第二遍!”
“还不快些请出去。”一听平儿这般说道,王熙凤那里还能想不到来人是谁?宿世的各种再度闪现在脑海里,王熙凤便是忘了同王仁的血海深仇,也毫不会忘了刘姥姥的恩德。
见刘姥姥略显慌乱的带着板儿下去了,王熙凤这才将手中的茶盏往炕桌上狠狠一掷:“平儿。”
王熙凤徒然面色一沉,心头冒出的戾气如何也压不住。却说那贾蓉,乃贾珍之子,端的是眉清目秀,却同他父亲普通沉迷于风月之事,毫无廉耻可言。宿世,王熙凤还曾同这位有着诸多含混之情,谁想这报酬了能同姨娘尤二姐常厮混,竟出主张让贾琏偷娶尤二姐安作外室。也因着这事,王熙凤同贾琏完整撕破脸,俩人的干系一度降到相看两厌,乃至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境地。
“哟,刘姥姥怎还站着?快快,让白叟家来炕上坐着。对了,我们方才说到哪儿了?让我想想……仿佛是说地里收成不大好,是罢?”
“哟,这是怎的,说得好好的。”周瑞家的愣了半响,目睹王熙凤动了真火,这才赶快上前劝着。
这厢,刘姥姥正被荣国府的繁华景色晃花了眼,又要看着板儿别肇事。那厢,平儿已将王熙凤的意义奉告了周瑞家的。很快周瑞家的便带着刘姥姥往暖阁去了。
却道那刘姥姥,当真是个薄命人。暮年丧父,中年丧夫,暮年丧子,人生三大苦偏就让她尝了个遍。所幸她另有一女,又得了个好半子,虽说半子家道浅显,却还是接了刘姥姥一道儿度日。只可惜近两年收成不景气,眼瞅着存粮难以度日,刘姥姥得了半子的扶养,只一心为家中策画。忽想起王家这门繁华亲戚,加上暮年她才曾见过王家姑太太一面,干脆筹办了干粮,带着外孙板儿,往京里赶去。深思着若能得些好处,大师都得益,便是不能,也只当是进京里见了回世面。
王熙凤看了眼周瑞家的,忽的便卸下了满脸的怒容,转而换上了忧愁,叹着气道:“大家都道我凶暴,又有谁晓得我的难堪?这府上左一个嫂子,又一个婶子的唤着,我若对他们刻薄了,有那等子闲人说我太傲气太权势,瞧不上旁的人。可凡是好一些了,天晓得背后又在嚼甚么舌根。我算是看破了,既都说我张狂,不若我就狂给他们看。平儿,转头你替我往东府里跑一趟,只说今后若真要借东西,成!递牌子走公账,只要礼数全面,我万没有不准的。”
“给婶子存候。”暖阁虽和缓,可里头的声音倒是极轻易透到外头的,只是那贾蓉还道王熙凤仍待他同平常普通,便是听得王熙凤声音有异,还道是旁人惹了她,便独自入了暖阁中。待贾蓉看到有个穿戴粗布衣裳的老妇时,顿时心头有了算计,先开口给王熙凤存候,又舔着脸凑上去道,“婶子怎这般大的火气,但是哪个没眼力劲儿的惹了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