账目上清楚的列着宿世王夫人交予她的印子钱细则、委曲以及买卖来往的记录。当然,虽说那是宿世的事儿,但是究竟上跟此生也并无分歧。只不过,宿世王熙凤在周瑞家的摸索以后,就欣然接管了放印子钱一事,天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办了统统。可此生,因着她回绝了,当然也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。
王熙凤也懒得说她了,摆布丰儿也不是那等嘴上没遮没拦的人。就连紫鹃那事儿,王熙凤也压根就没往内心去。说白了,紫鹃就是一个顶着通房丫环却仅仅只干大丫环事儿的人。白领着一份月钱,不好吗?要晓得,丰儿就算再得王熙凤信赖,拿的还是一两银子的月钱,而紫鹃倒是打从一到王熙凤身边,就拿了二两银子的月钱。
“你个臭丫头,有这么说话的吗?我这是有多闲才会埋汰她?”王熙凤顿了顿,等丰儿走近时,她才又道,“对了,丰儿你感觉,紫鹃究竟是真的害臊,或者干脆就是不想嫁人?”
“丰儿你啊!”王熙凤伸脱手指没好气的点着丰儿的额头,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道,“在我跟前也就算了,在外头可不能这般想到甚么就说甚么。就算这世上没有不想嫁的人,可这话也不能从你口中说出来。”
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不管是贾琏还是贾赦,都成了传说中的人物。当然,他们还是会回家的,只是就算回家,也是快宵禁时,仓促赶来,直接宿在了前院书房。偶尔,还会传闻他们带返来了几个看起来已经很年老的账房先生。
一边是铁证如山,一边是死不认罪。倘若没有元春,王夫人必然没辙。可就是因为有元春在,只怕贾政就算气死了,也不能对王夫人做甚么事儿。当然,倘若贾赦已经决定将事儿捅破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不过,王熙凤私觉得,贾赦并不会这么干,他只会以此作为威胁,跟贾政要好处罢了。那么,王夫人又该如何做呢?
只这话一出,却引得丰儿一脸不解的望了过来,奇道:“眼瞅着就要过年了,这个时候回娘家?二太太这是有多闲?再说了,往年我也不见她回娘家呢。起码,打从我记事起,就没见过。至于再往前,我倒是不晓得了。”
阿谁时候,或许是刚经历了抄家灭族的大祸事,哪怕重生到甚么事儿都未曾产生过的年纪,可她仍然没了往昔的自傲。乃至有一度,她还想问问老天爷,既是筹算再给她一次机遇,何不干脆让她回到尚未出阁的时候。若果然如此,她毫不会再踏上来自于荣国府的花轿,更不会同宿世终究放弃了她的贾琏,攀扯上一星半点儿的干系。
紫鹃也不忙着解释,只笑着从王熙凤手里接过已经空了的汤碗,笑得一脸喜气洋洋:“那我就先感谢奶奶抬爱,可要记很多放我两日假,哪怕只甚么都不做,单窝在暖炕上也是极其舒坦的。”
前者让他震惊,后者让贰心生寒意。这到底是王熙凤手腕过分于了得,还是王夫人明面上夺目,实则笨拙透顶?凭知己说,贾琏但愿本相是王夫人蠢,要不然实在是太可骇了。
“别装傻了,我都让人探听到了。不过,我猜这并不是老爷的意义。只怕老爷还在打甚么歪主张罢?林家的产业,估摸着荣国府那头不放弃也要放弃了,可说白了,荣国府放弃林家产业对于我们家来讲,并无任何好处,摆布也落不到我们手上,不是吗?以老爷的性子,啧啧,贼不走空,他必然还想干甚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