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怔怔的看着王熙凤,等着她接下来的话。
两个年事六旬的婆子,都是王家的人,不过倒是夙来就在前院服侍的。人看着倒也算清爽,毕竟王家也是四大师族之一,哪怕是最低等的粗使婆子也比小门小户的老太太好多了。更何况,王子腾夫人还不至于让粗使婆子来服侍王家的姑太太,这两个婆子,皆曾经是管事娘子,也是因为年事大了,恰好趁着过年,被王子腾夫人解了身上的差事,给打发到这儿服侍王夫人了。
“姑太太,请用饭。”
“甚么?我还觉得你是真的筹算把她弄死呢。”贾琏挑了挑眉,非常有点儿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。虽说王熙凤至始至终未曾说过要弄死王夫人之类的话,可题目在于,王熙凤平日里的行动,以及前几日拿出来的那份账目,就已经证了然统统。
外间,两个均已年过六旬的老婆子,颤颤巍巍的端着搁了饭食的托盘,一一将里头的饭食放在了圆桌上。当然,饭食是没有题目的,六菜两汤一米饭,菜是三荤三素的,汤也是一荤一素,连最简朴的米饭都是上等的粳米。
王夫人自嘲地一笑,甭管这事儿闹到最后要如何告终,起码在明面上,王家并不会苛待她。哪怕未曾亲身见她,也派了贴面的管事来见她。一应的吃喝用度也并很多她的,就连她回娘家未曾带来一个下人,王家也给她补上了。固然补的都是老婆子,可她也得领这个情罢?
没错,即便她已经返来两日了,可至今为止,别说兄长王子腾了,就连王子腾夫人都未曾见到。
明显,王熙凤明摆着就是不想让王夫人好过。
在王熙凤的各式劝说之下,贾琏终究承诺,毫不会跟王夫人正面对上。可有一点,就连贾琏也不能打包票,那就是关于贾赦。贾赦其人,做人做事的标准都同凡人有异,如果现在已吃了亏受了罪,要他罢手倒是轻易得很,偏生现在占了上风的人是贾赦,在这类环境下,劝说他稍稍今后退一步,倒是千万不成能的。贾琏考虑再三,还是感觉去劝一劝,当然不是劝贾赦放弃同荣国府作对,而是让他找准目标,起码先得将贾政摁归去,却不是决计针对王夫人。
公然,王熙凤在沉吟好久以后,到底还是将内心话说了出来:“若真有体例,直接将她弄死,我自不会禁止。怕只怕,打蛇不死反被蛇咬。”
当下,王夫人按捺下了满腔的气愤,只强笑着道:“既如此,我就去拜见一下……嫂子罢。”
现在,才过了两日,贾政就来了?
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,此中一人上前将饭食连带盘子一道儿放回了托盘里,又搬到角落里重新放入了食盒当中。另一人却至始至终都未曾分开,而是凑到王夫人跟前,笑着道:“姑太太如果乏了,何不先回里屋歇一会儿?老婆子我旁的不会,这捏肩揉背却还算拼集的。”
敢情除了婆母和夫君的逼迫以外,现在竟是连她的兄长都容不下她了吗?不肯定见她无所谓,可若连个地儿都不予她,她又能往哪儿去?
“我、我……”小丫环被王夫人那冰冷砭骨的语气吓得一个激灵,半响才结结巴巴的道,“是大管事叫我过来的,说荣国府二老爷来了,这会儿已经到了前院我家老爷的书房里。”
王家客院里,王夫人已经住了两日了,只是分歧于普通出阁女子回到娘家的欣喜,她的心中除了惶恐不安以外,再无其他。娘家这类处所,父母双亲在时,倒还算亲热,可等这里变成了兄长嫂子的家后,却只余下了全然的陌生和冷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