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考虑了一下,王熙凤还真解释了起来:“许嬷嬷年青丧夫,不过那会儿她已经是我娘的奶嬷嬷了,而在我娘之前,她已生了两个女儿。等我娘的婚事定下来了,许嬷嬷恐怕她分开许家后,有人作践她的女儿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去主子跟前讨了恩赏,将俩女儿都发嫁了,嫁的都是许家的管事。而现在,许嬷嬷不肯意在我跟前待着,让她去王家我也不放心,就想着还不如让她落叶归根,去许家得了。摆布她的父母虽没了,兄弟姐妹另有她那俩女儿都在。至于启事……丰儿你说。”
“不耍你耍谁?”王熙凤承认的格外坦诚,且一面说着一面又取了最后那份来自于王家的拜帖,嘲笑一声道,“将这份帖子拿去给王家家主瞧,趁便提上一句,既是被休弃的归宗女,要么就再寻户人家嫁畴昔,要么只老诚恳实的青灯古佛一辈子,少折腾那些有的没的!”
不想,王熙凤又道:“让许嬷嬷往王家去一趟罢,她是我娘的奶嬷嬷,虽最后是许家的人,可到底在王家也待了几十年。唤她走一趟王家,将这里头的短长干系同王家家主好生分辩一番,趁便叮咛她,这大抵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去王家了,有甚么未告终的事儿,只一并都措置洁净了,如有甚么要帮衬的,也从速说出来。毕竟,等我们府上出了孝,她便要去许家安度暮年了。”
“奶奶,我瞧着罢,这题目倒不是出在史家,而是出在这拜帖真正的主子身上。”说到这里,丰儿忽的皱了皱眉,面露猜疑的看向王熙凤,“奶奶,您不会奉告我,您压根就没猜到送帖子过来的人是史家大女人罢?”
提及来,这史家的拜帖实在是昨个儿送过来的,只是因着送达拜帖的人只是一个不打眼的跑腿小厮,加上刚开端也未曾明着说主家是谁,因此门房的人虽依着礼节收了拜帖,却并未曾立即送到后院,而是递到了大管家林之孝手中。林之孝要管着贾府表里诸多事儿,特别现在王熙凤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,说好听点儿那叫借机熬炼迎春,但是究竟上真正接受熬炼的人底子就是林之孝俩口儿。幸亏这俩口儿原就是任劳任怨的性子,见主家书赖他们,也乐得跑前跑后的忙活。这不,待林之孝忙活了一日,及至昨个儿晚间才发觉史家送来的拜帖竟到了他手中,今个儿大朝晨的便让他媳妇儿送到了正院里。
许嬷嬷的确是许家的家生子,要说这许家,或许比不上曾经的宁荣二府,倒是个传承了二三百年的大师族。许嬷嬷他们家,打从曾祖父起就在许家服侍主子,轮到她时,因着得了许家当时老太太的看重,特地拨给了许家大女人当奶嬷嬷,等女人出嫁时,她也就一并跟了去。偏生,她的命不如何好,夫君早亡,膝下虽有两个女儿,倒是早早的出嫁了。本来,她既是奶大了主子,自该由主子奉侍她平生,哪怕主子没了,也有小主子。可恰好,王熙凤之母许氏早早的没了不说,连王仁都没了,也是王熙凤念着旧情,这才将她接到了贾府住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