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总错觉,她会分开。
“霹雷”巨响伴着四飞的碎石与灰尘,整座山峦被撞断,唐徊捂着胸口从飞落的碎石间跃起,棘鞭却没放过他,直刺向他的面门。
不然……如果她分开,今后他要想再找到她,难如登天。
棘鞭因他突然间的施力而刺进他的眉心一寸,一丝殷红流下。
殿上早已没有他的身影。
她惊奇的眼眸里另有未曾完整消逝的对劲痛快,笑容古怪地扬着,目光像骤雨来袭前海边压下的阴云,总感觉那云拔开以后就是敞亮天空,却不知骤风撕扯而来,吹散了厚云以后,天空也已经改了色彩,没了日月,天下只剩无穷无尽的暗中。
她望回唐徊。
真是让人恨到牙痒的男人。
失而复得。
海面不竭传出炸雷般声响,唐徊只是退避着,有几次棘鞭掠过他的身材,白衣添上数道血痕。棘鞭染了他的血,像饮血的龙,更加亢奋。
四顾无人,唐徊呆呆站在海面。
一双手揪起他的衣衿,端倪还未完整变幻清楚的她,狠狠撞进他怀中,将头埋在唐徊胸前。
“当年你这一剑,当真刺得我好痛。”青棱视线垂下,视野落到手中小雕像上。
得知他重回的高兴和发明他坦白的气愤,青棱也不晓得哪种情感占了上风,她只想宣泄。
青棱一点点化出眉眼唇鼻。
“上辈子?是啊,对你来讲是上辈子,可对我而言,这辈子还没结束。”青棱合拢手掌,将小雕像攥在手心,半嘲半怒的目光抬起,看到了唐徊身边的兰潜。
他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他想了太多,顾忌太多,惊骇太多,却独独没有看到她的挣扎痛苦。早就心硬如铁的她,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,绞碎了他的明智与便宜。
那声音,竟在他胸口处响起。
一道青色蛇电划破猩红天涯,闷雷声声响起。
还是留不下她吗?
公然是唐徊。
“青棱,不准走。我毫不答应你再分开。”唐徊发觉到她身上涌动的灵气与力量,虽不像他如许完整开释,但被她紧舒展在手中却也让人惊骇。
“不让!”他仍旧不动。
畴前裴不回说兰潜与她很像,她还只当是笑话,现在想来还真的如此,可怎会有人甘心当她的影子……
“不让!”唐徊没有第二句话。
她手掌朝前伸出,掌心中立着一尊灵玉雕镂成的小像。
蟹屋里静悄悄的,无人敢收回一丝声响,侍从们惶惑不安地低着头,只要兰潜将头抬起。
“青棱!”他茫然地呢喃着,手揪紧胸口衣衿,像要安抚本身心口的痛意。
青棱身后的五千鬼将也没动静,它们只是堵着青棱的来路,并不进犯。
数十丈长的棘鞭不竭拍砸在海面上,扬起的水花让全部海疆下起急雨。
棘鞭再动,如龙影缠向唐徊,唐徊并不回击,只是遁藏。
一万年了,实在该忘记的,也忘得差未几。
唐徊回过神,紧紧拥住这道蓝色人影。
没有干系?给他自在?
话音才落,棘鞭就朝他甩来,他并不遁藏,棘鞭重重砸在他中间的海面上,炸起百丈高的水花,化作雨淅沥而下。
苦笑过后,他眼神沉下,忽又握紧棘鞭。
“滚蛋!”她又吼一声,眼底垂垂浮出猩红。
他毫不让步。
“唐徊,我真是恨透你了!”
“呵呵……”青棱甩开唐徊的手,袖风将四周白纸刮起,如白雪在空中旋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