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棱看着她,眼里嘲意更盛,不是因为兰潜,是因为本身。
一双手揪起他的衣衿,端倪还未完整变幻清楚的她,狠狠撞进他怀中,将头埋在唐徊胸前。
“不让!”他仍旧不动。
少年英挺的面庞上,诡异的墨色咒纹已垂垂消逝,他眉心间的朱色棱印浮出,扎入她眼中。这道两重棱印,都因她而生。
“青棱,不准走。我毫不答应你再分开。”唐徊发觉到她身上涌动的灵气与力量,虽不像他如许完整开释,但被她紧舒展在手中却也让人惊骇。
他总错觉,她会分开。
还是留不下她吗?
青棱从海里跃起,飞到半空,怒而回身。
一抹冷入魂识的阴冷自她身后涌来。
和他一样猩红的眼,抿紧的唇,冰冷的泪水落入他衣衿间,化用心口烫人血液。
“青棱!”他茫然地呢喃着,手揪紧胸口衣衿,像要安抚本身心口的痛意。
……
一道青色蛇电划破猩红天涯,闷雷声声响起。
唐徊不是在开打趣,也不是在施甚么苦肉计,他是当真的。
烫意从眼眶里落进她发中。
“存亡循环都改不了我这条道,不管我死再多少回,都一样。循环于我,没成心义。”见青棱有松动的迹象,他缓道,“我觉得以殊迟的身份,会让你我之间的豪情不受旧事束缚,我没想坦白你,只是想让你爱得更轻松一些。昔日你曾说过,若要你转头,除非蛟海水干,五川倾塌。我在尽力兑现这个承诺,蛟海水干,五川倾塌,我会奉告你,我是你的唐徊。”
“唐徊,当初我说过,如果有一天你能真正站到我身边,我就给你自在!现在你已自在,不再是我的剑灵,我们之间没有干系了。”冰霜似的声音从水中传入,回荡在全部垂蟹场上空。
庞大而可骇的气味刹时四下满盈,囊括全部古魔。阴冷的气味来临,是永昼亡魂之力,也是历经近万年磨炼的幽冥烈焰,另有让古魔人深深熟谙又畏敬的属于古魔霸主殊破雷的力量,融和此时天国倒扣似的可骇气场。
浑沌的气愤和痛充盈了全部胸腔,他身上突然间发作出庞大威压,被压抑埋没在体内的统统力量毫无保存地开释。
“那就再杀我一次!”
他毫不让步。
很久以后,他方细语。
青棱一点点化出眉眼唇鼻。
四周回落的水花渐止,唐徊的面庞在她眼中渐渐清楚。
“不让!”唐徊与她相对而立,如同多年前烈凰之上最后那场对决。
“呵呵……”青棱甩开唐徊的手,袖风将四周白纸刮起,如白雪在空中旋起。
“让开!”她冷冷开口,眼眸眯起,杀气倾泄。
“滚蛋!”她又吼一声,眼底垂垂浮出猩红。
他说着,又是苦苦一笑。
棘鞭再动,如龙影缠向唐徊,唐徊并不回击,只是遁藏。
兰潜早已不顾身份礼节,惊诧地看着唐徊与青棱。她不明白他们在说些甚么,但能读懂此中最关头的信息,那便是――她心心念念想要仿照的影子,她觉得不会呈现的人,一向都在身边。
真是让人恨到牙痒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