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雨禀道:“小公爷写完折子后又寻向大人去了。”
一是相对晦涩,二是结婚那几日事情颇多,她没偶然候去寻些其他事情做。
城墙还是影象中的城墙,上头却已经寻不到顾家的军旗了,阿谁顶风而扬的“顾”字,已经不在了。
向威给他们寻的处所还算宽广,屋子里安排极少,倒是有一架子的书册,大部分是兵法,另有一些北境的人物志、山川志。
蒋慕渊发笑。
她吸了吸鼻尖:“祖母和云妙,是不是还在底下呢?在等着我们找她们呢……”
蒋慕渊听出顾云锦话音里的睡意,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脊背,压着声儿道:“明日就去寻她了,会寻着她的……”
蒋慕渊道:“都说女大十八变,认不出来也平常,她们能够也认不出你。”
趁着天还未黑,顾云锦跟着兄长嫂嫂们在关内找寻了一番,并未赶上面善的北地人,只能绝望而归。
顾云宴走上前,蹲下来摸了摸三根旗杆的石头基座,沉重点了点头。
这话听着很冲突,或许只要自家人才明白这类“变了又很像”的意味吧。
陌生得可骇,可这里,就是他们的故乡。
屋舍塌倒,四周都是大火燃烧后的陈迹,墙边有很多兵士尸体,叫这半月间的大雪掩了大半个身子,只暴露一截来,一眼看去,寻不到一个活人,只余下这么一座空城。
“听向大人讲北境局势时想到的,”顾云锦解释道,“我能明白一些,却也不能全懂,当时便想着,我如果多读些兵法,便能多体味一二。我倒也不是想纸上谈兵,只是想要晓得眼下该如何应对,如何周转。”
向威见状,也就不再多劝了,道:“我让人也细心寻寻。”
沿途当中,另有很多百姓拖家携口地往关内去,有些并非北地公众,可都被驻在鹤城的狄人惊着了,担忧狄人会打劫他们的镇子,干脆往裕门关内出亡。
“那边……”顾云熙往一片相对空旷的处所指了指,“那是校场吧?”
蒋慕渊凑到顾云锦身后,扫了一眼书册,道:“如何看起了这个?”
“到底是自家姐妹,也许能心有灵犀呢,”顾云锦接着说,只是声音添了几分困乏的软糯,“就跟云妙似的,梦里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,她变了很多,又和小时候很像……”
顾云锦却没有睡着,她靠在蒋慕渊怀里,感喟道:“这约莫就是近乡情怯吧。”
蜡烛都燃了大半截了。
她晓得蒋慕渊有很多藏书,此中有大量的兵法,她在清算屋子时瞧见过,略略翻看过两眼,便放下了。
向威看了几个女眷一眼,道:“侄女和侄媳妇也要去?要不然跟着官兵们一道,再在裕门关里好好找一找,也许就在关内,只是没顾上来跟我报个信呢?”
顾云锦就这么就着烛火,一页一页地看,不由入了神,直到蒋慕渊返来才抬起了头。
“就算是纸上谈兵,也要熟读兵法才行,”蒋慕渊揉了揉顾云锦的额头,道,“回京以后,我挑几本浅近的给你,你先看起来,不明白的,尽管问我。”
顾云锦返来的时候,蒋慕渊并不在屋子里,她在外头张望了一番,看到了惊雨:“小公爷呢?”
强忍着眼泪,只凭影象,顾云宴带路,牵着马儿往将军府的方向去。
这是他们急仓促赶来的初志,哪怕有风险,也要试着去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