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崇武眸心一涩,大手重抚上她的容颜,他的眼瞳好像月下深潭,通俗黑亮,瞳孔中更是仿似燃着一簇火苗,他看了她好久,终是低声开了口,他说;“芸儿,你记着我的话,总有一天,我会将这个天下,捧到你面前。”
姚芸儿闻言,只摇了点头,她的声音虽小,却非常果断;“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,我一点也不感觉苦。”
夏志生听着,却仿佛想起另一件事来,那眉心便是一紧,又是言道;“只不过当日元帅命孟先生将夫人与公子接到云州,此番不等元帅叮咛,我们便暗自将夫人接来,元帅若见怪下来,怕是....”
男人的声音里是哑忍的怒意,夏志生听得清楚,心中却只得一叹,俯下身子,道;“部属谨遵元帅叮咛。”
“夏志生。”他淡淡开口。
“这是在哪?”姚芸儿环顾四周,就见本身置身于一间洁净宽广的房屋当中,身上盖得被子亦是轻柔温馨的,忍不住对着男人问道。
夏志生等的便是这一句话,当即遂是抬高了声音,先是长叹一声,继而道;“老夫是担忧元帅被妖女利诱,沉湎与后代情长,乱了分寸。”
姚芸儿还是昏沉沉的睡着,就着烛光,那一张小脸惨白如雪,乌黑的长睫轻柔如娥,在肌肤上投下两弯淡淡的暗影,她的长发尽数披在身后,衬着那一张面庞更是白的没了赤色。
“元帅,”夏志生垂下眸子,恭声道;“向来成大事者不拘末节,于男女之情上亦是如此,更何况元帅本有妻儿,此女不过是为姬妾,既为姬妾,狎玩便可,千万做不得真。”
“部属不敢。”夏志生只将头垂的更低。
“你不怨我欺瞒你?”男人声音嘶哑,眸心更是黑的骇人。
再看袁崇武对她果然是珍惜非常,他与诸人跟从袁崇武多年,却从未见他为了一个女子有过本日这般体贴则乱的神情。哪怕当年在渝州,火线大战到了最紧急的关头时,他的面色还是是沉稳的,也不似本日这般焦心担忧。
“元帅是要做大事的人,岂可为一介妇人涉险,本日若不是谢将军领兵前来相救,元帅的景象委实是凶恶万分,不堪假想。若元帅被官府那帮狗贼擒住,我们岭南军多年来的策划,亦是要功亏一篑。元帅为人夙来沉稳,部属实在不知元帅本日为何如此。”
袁崇武沉默无语,只将夏志生的话一一听了,隔了半晌,方才道;“夏老说的不错,本日的确是我鲁莽了。”
他这话音刚落,谢长风顿时抚掌道;“夏老所言极是,天意弄人,令元帅与夫人伉俪别离多年,现在烨阳已被我们攻占,也是时候让元帅伉俪团聚了。”
待男人走后,夏志生眉峰舒展,捋须深思半晌,终是走出屋子,寻到了谢长风。
听袁崇武如许一说,夏志生倒是不好再多说甚么,只道;“您是全军统帅,我们岭南军的存亡存亡,全担在您身上,部属只愿今后,元帅事事三思,万不成在以身犯险。”
一听这话,谢长风遂是放下心来,迷惑道;“既然大哥伤势不重,夏老又何故愁眉不展?”
“不,将军放心,元帅身经百战,再说本日的箭也未曾伤到筋骨,养个几日便没事了。”
“夏老有话,直说无妨。”袁武心知肚明,一双黑眸深炯,对着面前的老者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