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安氏何辜,她只是一个母亲,那一身血淋淋的伤,更是令他悔恨自责,这统统,皆是因他而起。

安氏满身颤栗,话刚说完,便是死死捂住嘴巴,泪水一行行的往下掉。

袁崇武望着那一个“凌”字,只感觉心如针扎,他凝睇着那块玉,也不知畴昔了多久,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,唇角倒是微微勾起,一抹如有若无的苦笑。

袁崇武知她醒了,却还是没有转动,只是将她扣在本身的胸口,如同畴前在清河村那般,一个个深夜,皆是这般将她抱在怀里,方可安然入眠。

纵使本身棍骗于她,孤负于她,萧瑟与她,纵使她现在孱羸如此,蕉萃如此,纤瘦如此,她的眼睛里却还是没有涓滴的怨怼,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,而这股子心疼,却更是令贰心如刀绞。

袁崇武展开眼睛,发觉到她眼底的心疼,心头便是一窒。

姚芸儿就寝极浅,待袁崇武将她抱在怀里后,她便是醒了过来。

他的嫡妻因为他,受尽了凌肃的折磨,而他此时,却揽着凌肃的女儿。

她在心疼他。

袁崇武眉心一跳,只冲着谢长风喝道;“究竟是如何回事?”

一听西南慕家,孟余心头便是一凛,大周朝向来有谚,“北凌南慕”,皆是世代将门,凌家一向驻扎北境,威慑大赫,而慕家则是驻守西南边疆,震慑蛮夷,这两大武将世家,恪守大周基业,上百年来未有一日松弛,皆是忠心耿耿,被朝廷倚为肱骨。

穆文斌大惊,只道;“恕部属痴顽,不知元帅为何如此?”

“元帅,无妨听部属一劝,弃守烨阳,领兵向西南后退....”

慕家祖上乃是大周朝的建国武将,建国时成年男儿尽数战死疆场,立国后天子感念其不世功劳,遂立下祖训,大周朝历代皇后皆是由慕家所出,唯有百年前曾有一名天子,只因慕家当年并无适龄女子,方从西凉迎娶公主,纳为正宫。而自那位昭皇以后,大周朝的数位天子,仍旧是立慕家女子为皇后,就连当今圣上的一后二妃,也皆是出自慕家。

渝州大战,岭南军惨败,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同袍兄弟,一个个死在他面前。

袁崇武轻声一叹,只紧了紧她的身子,万种思路,却只是化为了两个字;“芸儿....”

“是至公子,被凌家军的人掳去了!”谢长风话音刚落,就见安氏一脸乌黑,神采镇静的冲了出去,刚见到袁崇武,便是声泪俱下;“相公,快救杰儿!快想想体例,救救杰儿!”

“混闹!”袁崇武心头火起,念及亲儿安危,再也得空顾及其他,刚要走出主帐,却见安氏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,他转头看了她一眼,只道了句;“你放心。”

“不知元帅深夜召见,所为何事?”

姚芸儿见他如此,心头的委曲早已被不安与担忧所代替,她悄悄摇了摇袁崇武的胳膊,标致的瞳人里,尽是担忧与焦心。

那短短的两个字,倒是重逾千斤,无法到了顶点。

袁崇武便是淡淡一笑,道;“话虽如此,但世事难料,凡事还要以防万一。”

袁崇武并没有待多久,便从姚芸儿的帐中走了出来,穆文斌已是等在了那边,瞥见他,便是恭恭敬敬的唤了句;“元帅。”

不等谢长风说话,安氏脸无人色,颤声道;“晌中午,妾身说了杰儿几句,他便骑着马跑了出去,妾身从速儿去求谢将军,谁晓得等谢将军带人追出去后,就见杰儿已经被凌家军的人给掳去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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