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社稷?”男人的声音苦楚,话音刚落,竟是大笑出声,他一手将那内侍挥开,本身则是摇摇摆晃的站起了身子,俊朗的容颜上,是深隽的痛意。
见她走出了营帐,慕整天内心也不是滋味,慕七是慕家独一的女儿,虽说眼下两军联婚是不得已而为之,可这代价对慕家来讲,也未免太大了些。他身为宗子,天然明白父亲想要的是甚么,想起今后的路,不由得也是心下沉重。
安氏摇了点头,无法道;“杰儿,母亲与你说过多次,小不忍则乱大谋,眼下我们母子处境难堪,此事甭说母亲做不了主,就连你父亲,他也一样是做不了主。既然如此,母亲干脆承诺个痛快,好让你父亲的部属能高看我们母子一眼,让母亲博个深明大义的名声,而你父亲今后,也会更加愧对我们母子,你明白吗?”
袁杰心机一转,顿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,他没有多说,只慎重的对着母亲点了点头。
内侍吓到了顶点,双腿不住的打软,颤声道;“皇上是大周的天子,这大周的江山满是您的,皇上为了社稷,也要保重龙体啊!”
袁杰一震,心下顷刻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含义,他的神采渐突变得沉寂起来,一字字道;“孩儿自是愿做天子的儿子。”
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慕七一动未动,一双眼眸好像月下黑潭,通俗潋滟。
元仪殿中,陪侍的内监目睹着周景泰一口口的将烈酒灌下肚子,只吓得胆战心惊,不住的颤栗,刚对着宫人使了个眼色,表示她速速去将太后请来,岂料却被周景泰发觉,年青的帝王面色阴沉,决然大喝道;“不准去!谁都不准去请太后!”
“娘,您说甚么?您同意父亲迎娶别的女人?”袁杰一脸的错愕,对着母亲失声道。
“朕连敬爱的女人都庇护不了,让她落入反贼之手,朕枉为天子,却斗不过一个袁崇武!”
见mm不说话,慕整天又是道;“哥哥晓得这是慕家亏欠了你,爹娘也说了,你与这袁崇武结婚,只不过是权宜之计,今后....”
袁杰一记嘲笑,恨声道;“我们母子三人在凌肃部下受尽屈辱,他不为妻儿报仇不说,却三番两次饶敌性命,孩儿真是....恨透了他。”
袁杰眼睛顿时一亮,不免沾沾自喜;“不错,是孩儿亲技艺刃了凌肃,将刀插在了他的心口,终是为我们母子,也为岭南军七万亡魂报了大仇!”
他一步步的向着殿外走去,一旁的内侍紧紧跟着,倒是想扶又不敢扶,就连那话音都是带了哭腔;“皇上,这外头天冷,咱还是快归去吧。”
安氏心口一跳,却拿不出别的话来安抚孩子,只得说了句;“他是你父亲,你不能怨他。”
安氏心头一松,将儿子揽在怀里,目光倒是垂垂飘忽起来,隔了好久,一声欣然的感喟从她的唇中逸出,倒是几不成闻。
安氏微微和缓了神采,声音亦是平平而暖和;“她越是短长,对我们便越是无益,母亲还恐怕她不敷骄横,若都像姚氏那样,才真叫人毒手。”
安氏心头百感交集,晦涩的道了句;“好孩子....”
袁杰心头豁然开畅,对着母亲俯下身子,道;“孩儿多谢母亲教诲,孩儿晓得该如何做了。”
“母亲,那您是要做父亲的姬妾?”袁杰双眸大睁,似是对母亲的安静感到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