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亲,那您是要做父亲的姬妾?”袁杰双眸大睁,似是对母亲的安静感到不解。
安氏心口一跳,却拿不出别的话来安抚孩子,只得说了句;“他是你父亲,你不能怨他。”
那道背影,明朗刚毅,利落而萧洒。
袁杰哼了一声,年青的容颜上尽是桀骜,他似是不欲在谈父亲,而是提及旁的话来;“母亲,今后慕七如果生了儿子,我们又该如何?”
安氏心头一松,将儿子揽在怀里,目光倒是垂垂飘忽起来,隔了好久,一声欣然的感喟从她的唇中逸出,倒是几不成闻。
安氏摇了点头,无法道;“杰儿,母亲与你说过多次,小不忍则乱大谋,眼下我们母子处境难堪,此事甭说母亲做不了主,就连你父亲,他也一样是做不了主。既然如此,母亲干脆承诺个痛快,好让你父亲的部属能高看我们母子一眼,让母亲博个深明大义的名声,而你父亲今后,也会更加愧对我们母子,你明白吗?”
“朕身为一国之君,却事事都要服从太后叮咛,你说,朕算甚么皇上,就连朕彻夜喝了几杯酒,你们也要去奉告太后,是也不是?”
袁杰一记嘲笑,恨声道;“我们母子三人在凌肃部下受尽屈辱,他不为妻儿报仇不说,却三番两次饶敌性命,孩儿真是....恨透了他。”
这一句话,仿佛惊雷普通的炸在姚芸儿耳际,她抬起眸子,就见薛湛笔挺的站在那边,因着逆着光,表面清楚的五官更是显得漂亮凌人。他看了她好一会,终是一语不发,转成分开了园子。
“皇上,公主已经安息了,皇上如有事,明日里再来吧。”月娥扑在天子脚下,惶恐不已。
安氏闻言,眸心便是浮过一丝阴霾,只道;“凌肃是姚氏的生父,他自是不会杀他。”
安氏面色平和,只对着孩子轻语了一句;“那不是别的女人,那是慕家七蜜斯。”
袁杰一震,心下顷刻明白了母亲话中的含义,他的神采渐突变得沉寂起来,一字字道;“孩儿自是愿做天子的儿子。”
守夜的宫人见到天子,俱是大惊,只不明白周景泰何故会深夜拜访,当下全部荷香殿的宫人俱是跪了下去,黑压压的一片,而天子倒是对着她们瞧也未瞧,只独自向着内殿冲了出来。
“皇上,您别喝了,细心烈酒伤了身子呐!“
他一步步的向着殿外走去,一旁的内侍紧紧跟着,倒是想扶又不敢扶,就连那话音都是带了哭腔;“皇上,这外头天冷,咱还是快归去吧。”
袁杰心头豁然开畅,对着母亲俯下身子,道;“孩儿多谢母亲教诲,孩儿晓得该如何做了。”
袁杰倒是不懂母亲话中的意义,安氏却也不答,只对着儿子叮嘱道;“慕七越是强势,我们母子便愈是要哑忍谨慎,事事谦逊她三分,必然要晓得逞强。”
袁杰还是不忿,哑声道;“母亲,姚氏那边刚走,这边又出来个慕七,这类日子,到底何时才是个头?”
都城,皇宫,夜。
安氏见儿子心境不稳,遂是按住儿子的肩膀,看着袁杰的眼睛缓缓道;“孩子,慕家的权势不消母亲说,你也明白,你父亲若想打败朝廷,必必要倚靠慕家的力量,而联婚,天然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手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