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不上歇息,夏祥又和幔陀、马展国和丁可用几人商讨一番,决定下午就提审严孙和董李氏,事不宜迟,何况现在已经把握了更多本相。
夏祥心中一跳,却仍然不动声色地问道:“市乐县的董员外?但是董现?”
动机通达之下,严孙一提衣角,大喊一声:“严某愿以死明志!”说话间,低头朝柱子一头撞去。
董李氏只是呆呆在站立一边,如一具行尸走肉,木然无语。
严孙当仁不让地接过茶杯,一口喝干:“多谢夏县尊。”
既然事已到此,严孙不再假装不幸,挺了挺腰板,咳嗽一声:“夏县尊,小人除了私通董李氏和庄不凡以外,再无违法之举,还望夏县尊明察。”
夏祥那里晓得田不满会是一个关头的人证,当然也不能说他是瞎打误撞,而是他非常长于从细节当中发明背后埋没的题目。不过平心而论,夏祥对田不满大感兴趣,也是田不满的机灵夺目让他面前一亮的原因。
夏平和马展国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讶然,二人上来就认罪,倒是出乎他的不测。
夏祥倒是冷冷地看着严孙,如果严孙早有以死明志之心,起初干甚么去了?现在才声泪俱下地假装要痛改前非,不过是避重就轻的低劣演出罢了。
许和光也不晓得去了那里,他不在也好,免得他及时向崔象通报信息。
恩威并施向来是为官之道,夏祥又微微一笑:“田不满,你且放心,本官不会虐待你,也不会有人晓得是你向本官流露的动静。”
“夏县尊所言极是,市乐县一县,只能处理五万担就不错了,还是年景好的时候。真定县虽比市乐县大,但产粮并不比市乐县多多少,小人只好不辞辛苦,从周边各县为董员外网罗粮食,总算凑够了十万担。不料托付了粮食以后,吴批示使以各种借口拖欠货款,只付了五成定金,前面的货款一文未付。董员外拜托小人几次催交,吴批示使开端还说军费未到,稍后还清。厥后干脆就不见小人了,小人另有一大笔佣金要等吴批示使付清款项以后才气到手,厥后被逼急了,想起了和吴批示使的买卖凭据,不想还没等小人拿出来,董员外就出事了。小人怕了,再也不敢去找吴批示使,就摇身一变当上了杨麻子饼店的店家……”
如果纯真从董现和吴义东做粮食买卖来讲,并无多大题目。虽说吴义东身为驻地禁军都批示使,不该和贩子直接买卖粮食,而是由真定府卖力调配粮食作为军粮分发。而作为就粮禁军的市乐驻地禁军,也是应由市乐县直接处理军粮供应题目。
田不满抬高了声音:“夏县尊,董员外本是和官府做粮食买卖,并不需求小人作为牙人居中拉拢。但和官府做买卖有利可图,且利润微薄。厥后董员外服从了严孙的建议,由小人从中牵线,和吴义东做起了粮食买卖……”
“你有何罪?”夏祥表示丁可用扶起二人,“起来发言,在本官面前不必下跪。”
审判在二堂停止,严孙和董李氏目光畏缩,战战兢兢地上了堂,二话不说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啊?严孙张大了嘴巴,觉得他听错了,夏县尊真的让他去死,如何会?如何能够?但是高高在上的夏县尊确切用手一指一人合抱的堂木,清楚是让他一头碰死在堂木之上。
“董现对他如此信赖,让你掌管偌大的董氏商行的账目,你却心如蛇蝎,到处算计,你愧对读书人三个字。”夏祥一时激愤,大怒之下,蓦地一拍惊堂木,“换了是本官,早就无颜活在人间了,你竟然能苟活到现在,另有脸站在本官面前提及三纲五常,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极之人。严孙,你还是一头碰死算了。碰死以后,本官也幸亏结案时为你下一句‘知耻近乎勇’的考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