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祥眯着眼睛,会心一笑,严孙连董李氏的闺名都叫了出来,是真严峻了。
“恰是吴批示使。”田不满咽了一口口水,神采窜改几下,仿佛下定了决计,“小人之前做牙人时,曾和吴批示使打过交道,替他买过几个丫环,以是吴批示使对小人还算信赖。严孙也是传闻小人和吴批示使有友情,才找到小人。小人安排了一次吴批示使和董员外见面,二人一见仍旧,谈得非常投机,当即点头,由董员外每年供应吴批示使十万担粮食。”
“严孙,你如果现在死了,倒还真是摆脱了。”夏祥淡然说道,“你好歹也是读书人,怎会做出如此寡廉鲜耻之事?莫非没有学过三纲五常?”
顾不上歇息,夏祥又和幔陀、马展国和丁可用几人商讨一番,决定下午就提审严孙和董李氏,事不宜迟,何况现在已经把握了更多本相。
“贤人说,要学乃至用,不是让你死读书读死书。”夏祥从内心深处讨厌严孙的为人,儒家思惟中最为推许忠心,严孙淫乱董李氏勾搭庄不凡,他是导致董现被人毒害致死的祸首祸首,若不是他,董现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了局,“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,故应忠;父子之间有尊卑之序,故应孝;兄弟手足之间乃骨肉嫡亲,故应悌;伉俪之间挚爱而又表里有别,故应忍;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,故应善……”
董李氏只是呆呆在站立一边,如一具行尸走肉,木然无语。
“小人和董李氏有了奸情,是为失德。又和庄不凡里应外合,巧取店主财产,是为失节。店主身后,不为店主伸冤,反而却只顾中饱私囊,忘了店主的知遇之恩,是为失义。”严孙痛哭流涕,手捶胸膛,痛不欲生地扑倒在地,“小人如此无德无义之人,愧对圣贤,愧对列祖列宗,愿以死明志。”
“恰是,恰是。”田不满摆布看了几眼,此时还不到用餐之时,二楼只要夏祥一桌人,不怕被人听去,才大着胆量说道,“夏县尊,小人多嘴说一句,董员外是个好人,和他做买卖,向来不会拖欠佣金,可惜老是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,董员外一死,小人的粮食买卖就做不下去了,只好改行。”
“巧巧,你如何能胡说?”严孙转过身子,头发狼藉,神情慌乱,目光哀怨,刚才的一撞,他抱定了如果没人拉他他就撞偏的决计,不想不但没人拉他,连夏县尊也没有制止,他的心顿时凉透了。他可不想死,因为有人承诺他,他顶多在真定县走一遭,就会安然无恙地回到市乐。回市乐后,他不但能够担当董氏商行一半以上的产业,还能够和董李氏今后长相厮守。
夏祥看出了田不满欲言又止的神情是有所顾忌,他必定晓得一些甚么,就严肃地咳嗽一声:“知情不报,也是藏匿之罪。知情上报,本官自会重重有赏。”
夏祥那里晓得田不满会是一个关头的人证,当然也不能说他是瞎打误撞,而是他非常长于从细节当中发明背后埋没的题目。不过平心而论,夏祥对田不满大感兴趣,也是田不满的机灵夺目让他面前一亮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