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你这病根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总这般拖下去不是体例,畴前在弘慈庵也就不提了,现在既然回了宫,不如奴婢叫冯公公请个太医来瞧瞧,好歹细心调度一番,说不定便好了。”
“那依你说,我该如何着?”
“公主,先歇歇吧。”
翠儿待她礼毕,这才近身道:“公主,这位徐厂公对你倒是很不普通啊。”
冯正察言观色,当下也不再说,回声“是”便退了出去。
高暧坐在榻上,指尖捋着佛珠,口中低低念诵,可眉头舒展,腰也弓着,另一只手不自禁地按在小腹上。
“公主,这体例只是食补调度,又不是药石,治不得根,奴婢看还是……”
翠儿噗嗤一笑,内心晓得她的脾气,不过使个小性罢了,便靠近道:“实在这话打从回宫路上奴婢便提过醒,徐厂公虽说在外名声不好,但对公主你却没半分不恭,现在我们这儿活脱脱就像个冷宫,谁也不睬,谁也不管,今后可如何好?可如果能有徐厂公照拂着,那便分歧了。再者,他在陛上面前说得上话,没准哪天圣上欢畅时提一提,之前那些恩养说不定便都返来了。”
“奴婢服从。”
莫非……
“不消劝了,快……”
她叮咛着,开端闭目捻动佛珠。
“回主子话,不是留的,是寄父方才派人送过来给主子的。”
“恰是。”
他面上仍笑着,眼却向上抬,去瞧高暧的神采。
迩来腹痛得短长,算算小日子该到了,却始终未见红,只是如许拖着,每日吃不下,睡不好,实在难受得紧。
此光阴头正高,融暖的阳光从窗口洒出去,让那玉像身上出现一层柔润的荧色,恍然间竟似祥光万丈,真身来临。
翠儿一皱眉:“公主,这事你自家就该明白,还用奴婢说?既然徐厂公送了这份厚礼,我们也该礼尚来往,回一个才是。”
翠儿没何如,只好依言去后院采桂花,人刚到门口,就听冯正在内里叫道:“主子,奴婢有事禀告。”
她想想确是这么个理儿,可品了品又觉那里不对,心头怪怪的。
雨过晴和,润物一新,六合间又规复了勃勃之意,连宫墙那些内沉闷的殿宇都仿佛多了几分活力,只要北五所还是是悄悄的,仿佛就如它所处的位置,边边角角的,早被人忘记了。
只听翠儿又道:“公主,奴婢这儿有句话,说了你也别恼。”
冯正咧嘴一笑,随即翻开盒子,从里头捧出一尊掌把高的白玉观音像。
翠儿看了自家主子一眼,便悄悄开了门,小声道:“公主身子有些不适,冯公私有事转头再说吧。”
前脚刚走,高暧便又睁了眼,望向妆台上那尊玉观音。
莫非此中又含着甚么企图?
“……”
冯正跨过门槛,趋步来到跟前,怀中还抱了个尺来长的黄梨木盒子,满面忧色的躬身道:“奴婢拜见主子。”
她说着,腹中又是一阵绞痛,生生的揪着,仿佛有只手搦着肚肠,接不下去,就低头摆了摆手。
伸手接了那观音像,摆布检视,没瞧出有甚么非常。她一来没见过这般好器物,二来十几年礼佛,内心也的确放不下,不由竟有些爱不释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