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厂臣……”
叶重秋呵着腰,谨慎翼翼道:“厂公大人是朝廷上差,下官只要一颗脑袋,怎敢不奉号令?”
“叶知府腿脚还算矫捷,公然没误了本督定的一克刻日。”
若真是这般,本身又该当如何自处?
“如此说来,叶知府便是没有退敌之策了?”
映入视线的是一座恢宏壮阔,但却与中土气势大异的城池,背靠大山而建,城楼的匾额上竖写着“阳苴”二字。
“呃,既然厂公大人在此,下官天然要禀承号令,但凭差遣。”
几名夷女不由分辩,刚一进门便上前将高暧身上的衣衫袄裙尽数剥了,扶到前面沐浴,而后换了套花梢不堪的奇特服饰,对镜一照,已仿佛变作了南陲夷女打扮,哪另有半分中原女子的模样。
与其这般胡乱猜忌,倒不如尽早有个筹办,省获得时举棋不定。
发兵动众,浩浩大荡地佯装攻城,却连一兵一卒也没动,便俄然退去了,这此中藏着甚么启事?
酷日方中,恍然间竟有了入夏之感。
车轮“吱嘎”作响,摇摆着前行,不知去往那里。
莫非这里就是夷疆人的城池?
入城以后,劈面便是一条宽广的大道,远处可见半山坡上楼阁森森,非常夺目,像是宫城殿宇。
一名褐衫小帽的番役从城下急仓促地奔上来,扒开世人,凑到近前,神采镇静地附耳道:“禀督主,云和公主车驾方才半路被袭,大档头身中六刀身亡,公主下落不明!”
垂眼扫过妆台,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根凌晨刚拆下的银簪上,伸手拈起来瞧瞧,见那簪头尖细,在日光下闪着寒凉的光,抿唇悄悄一笑,暗自下了决计。
如果打退了那些夷人,这时会不会已经晓得她不见了,又会不会马上来找她?
想起徐少卿,心头便是一紧,又似沉沉地压着,如何也搁不下。
一晃眼,便过了两日工夫。
“本督若没记错的话,昨日叶知府曾说过,前次夷人攻打城池,是你亲身帅守军乡勇击退的,若果然如此,这份忠勇凛然之气实是令人敬佩。本日本督哪儿也不去,便在这城头看叶知府如何大显技艺,击退这帮夷人。”
“厂公大人明鉴,下官绝非虚言谎报,前次陵川被围,事前已获得动静,下官尚可安闲筹办,又请调了邻近卫所的援兵,夷人见破城有望,便自退去了。今次他们倒是突但是来,竟没半分前兆,光这正门的兵力比前番就多了三倍不足,眼下城中兵力不敷,亦无救兵,这……”
叶重秋额上汗如雨下,连声承诺着,正要下去传令,却听城别传来“铮铮铮”的钟磬之声。
徐少卿立在城头,双眉愈锁愈紧。
高暧只觉脑中昏沉沉的乱着,不知该说甚么,外间却俄然响起了脚步声。
这日又试了一次无用后,她干脆不再去想了。
他顿了一下,又续道:“贼众俄然攻城,实是始料未及,呆会儿城头交兵凶恶,如果厂公大人有甚么闪失,下官但是万死莫恕。以是……还请厂公大人与下官同去驿站,或是去府衙中商讨退敌之策为上。”
可那些夷女却围着她左瞧右看,叽叽咋咋,乃至抚掌嬉笑,像是在赞她这副打扮都雅。
堪堪也不知颠簸了多久,那车驾终究停了下来。
“督主!”
虽说心中不喜,可这会儿她也觉出这些人将本身抢来此处,仿佛并不像心存歹意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