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了,就放着吧。”
“公主敢是又有甚么苦衷么?”翠儿持续诘问。
这里不是夷疆,宫里也没甚么人有佩带此种金饰的风俗。
高昶闻言,又打了一躬:“如此多谢皇后娘娘,臣弟先送云和出门,转头再去端与母后喝。”
这数月以来,她多少也长了些眼色,不像之前那般懵懂了,当下不动声色,将那东西攥紧了,拢在袖里,又朝皇后和高昶各行了一礼,便回身而去。
她挥挥手,表示不消筹措。
本日俄然被提起,恍然间就仿佛本身置身于当时本地,亲眼目睹了那悲惨惨痛的气象。
自顾自的开解了几句,见自家主子只是愣着不言声,神采固然沉沉地,却又不像受了委曲的模样,心中纳罕,便叫了两声。
这话听着倒是顺耳多了。
“就是这里,我带你出来。”
皇后轻挑着朱唇,望着高昶含笑不语。
不说是走了么,怎的却还在这里?
一念及此,那颗心便立时突跳了起来,捏着耳坠的手不自禁地发紧,银尖刺着皮肉,深深的陷出来,几近要戳出血来。
固然的确模糊猜到了几分,可当听到这话时,她胸口仍像被重锤猛击,浑身颤抖,耳畔“嗡嗡”直响。
高昶伸指从她掌心捏起那耳坠,放在面前瞧了瞧,叹声道:“胭萝,你不消怕。实在你从小就聪明得紧,就算没见过,也定然猜到了。不错,这就是你母妃的遗物。”
……
高暧已是泣不成声,伏在他臂上抽泣不断。
门口的内侍见她出来,仓猝前撑了伞,呵着腰,恭恭敬敬的引她来到轿边。
这里像是早已无人住了,连盏灯烛也没点,头上的牌匾却清楚的写着“景阳宫”三个字。
按说翠儿是个知心的,晓得了想也无妨。
身边没了这最靠近的人,高暧没出处的有些怯,定了定神,便从身上拿出那件孔雀纹的银耳坠,拖在掌心。
是恩,是怨,虚的,实的,大抵就是这么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