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这但是冤枉臣了，臣是奴婢，就算猜到了，也须谨慎些，不好妄猜主子的意义不是，如何能叫明知故问呢？”
徐少卿目光紧跟着他，俄然昂首低声道：“公主在外稍待，臣半晌便来。”
“传闻甚么？”
他打躬说着场面话，语声也是平平的，不起半分波澜。
说着便又顺手朝殿门一比：“公主请。”
他神采一变，当即屈步向那肩舆奔了畴昔。
她没留意，只瞧见那双狐眸中那点笑意更甚，纤薄的唇角也微微挑了起来，似是明显晓得本身所指的是甚么，却浑没将本身火急的模样瞧在眼里。
“臣徐少卿，拜见太后娘娘。”
那内侍躬身领命而去。
出了清宁宫，正要去找高暧，却蓦地见阶下停着一具八台锦轿。
他立在朱漆雕花拱门下，正要膜拜，内里却转出一名宫女，蹲身施礼道：“太后娘娘让徐秉笔不必多礼了，请入内叙话。”言罢，却偷眼觑他。
徐少卿拱拱手道：“本日恰是太后娘娘召见，臣不敢担搁，以是一早便赶来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他话音刚落，那内侍便已带人朝这边来了。
侧头看时，便见那曳撒飘飘的身影由远而近。
高暧见他不着行迹地支开那内侍，心头一宽，待离得远了，廊间又四下无人，终究忍不住靠近低声问：“厂臣可也传闻了么？”
连那诸般逾礼言行都做了，竟然还能安然说出甚么“须得谨慎些”的话来，方才那一本端庄的样儿公然是假装的，这会子只会惹人羞恼。
这话的确石破天惊，她惊诧望着他，像是惊呆了。
徐少卿垂眼瞧着她那嗔中带羞的模样，似是并没听出本身方才那话中的真意，不觉有些憾然，便又轻吁了口气，幽幽叹道：“娇香淡染胭脂雪，翠竹千寻上薜萝，真是好名字！唉，只可惜臣这辈子没福叫上一声了。”
正在这时，徐少卿俄然身子一仰，脸上的笑容随即敛去，又规复了那副冷凛的模样。
她正自奇特，却俄然听到一阵虚缓的脚步声传来，未几时，便见一名手持拂尘的内侍转过廊角，径直来到近前，拱手道：“口传太后娘娘懿旨，本日慈躬尚安，不必侍疾，公主殿下请回吧。”
徐少卿拱手道：“太后娘娘请叮咛。”
顾太后盯着他瞧了半晌，这才垂下眼，手托茶盏渐渐拂着。
高暧讶然，“请回”的意义便是让她自回北五所去，可满腹火急之言却连半句也没说，这却要比及甚么时候？
“臣徐少卿，见过公主殿下。”
那带路的内侍甚是乖觉，也未几言，当即见机地让到中间，交由他领着高暧进了清宁宫。
她只觉耳垂微微一热，赶快定定神，心中却耐不住，急欲让他晓得本身现在的惶急无助，想了想，便又用心问道：“厂臣本日没有公事么？怎的一早也到这里来了？”
顾太后说完，呷了口茶，便拿眼去瞄他神采。
“是。”
“徐秉笔兼着司礼监和东厂，的确是个大忙人，哀家这里也就长话短说，不绕圈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