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并非闹市,很有几分闲静。

徐少卿抱拳一躬,却又问:“臣方才进宫,听闻陛下已好久未上朝,也不见臣工和奴婢们,不知……”

京师东城,水月坊。

自从回到京师那天,他单独入宫,这连着五日都没有返来过。

自来都是他筹措着服侍别人用饭,还从没有人对本身这般知冷知热过。

正自苦笑感喟,便听不远处那冷凛的声音轻笑道:“甚么又要弃了?”

但见门楼、砖墙、木门、窗棂、檐下、围栏……

现在承诺了他,又到了这里,总觉该有个新模样,这才重新捡起来,希冀绣个“连理双栖”,“鸾凤和鸣”甚么的,不想却如此之难,起手边不知费了几块帕子。

长街正中有一处院落,前后三进,青砖黛瓦,劈面两扇朱漆大门,从内里瞧着与平常富户家的宅子并没甚么两样,但入门一瞧,便可知此中是藏富不露。

“明白日的,厂臣不成这般,万一有人来了……”

徐少卿含笑看着她那副窘态,倒也不欲逼得太紧,手上渐渐松了,但仍将她搂在怀中。

高暧微微皱眉,心说只要他们两小我罢了,这很多东西如何吃得完?

他点点头:“此事干系严峻,陛下亲口叮咛,臣不敢懒惰,幸亏眼下已大抵有了端倪,待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。”

他笑了笑,温言道:“是,宫中来人传话,臣这就得归去。唉,本想能陪公主将这顿饭吃完,没曾想说是几筷,却还就真应了。”

高暧吃了一吓,忙不迭地将那夹在花绷上的帕子藏到背后。

徐少卿跟着道:“回陛下,臣觉得公主留在都城最好,既能够掩人耳目,不易被发觉,又可随时照顾,臣已寻了个妥本处所安设公主,请陛下放心。”

但是他却只是哀叹,半个字也没说。

人间险恶,宫中更是波折丛生,容不得半点疏失,一个不谨慎,便满盘皆输。

他在那荏弱的肩头轻拍了两下:“陛下叮咛一件要紧事罢了,与公主全然无关,延搁了这么些日子,老是脱不开身,臣又不好让部下那些粗鄙之人返来报讯,本日便特地偷了闲,返来看看公主。”

“不,不可!”

“这几日你去那里了?”

起初礼佛,用不着研习甚么女红,这东西还是回宫后跟翠儿学的,也是断断续续,没个章法。

他想了想,仍旧伏在地上应道:“陛下曲解了,臣说的就是肺腑之言,何况又方才回京,诸事未曾理睬,又怎敢妄言?”

高暧面红过耳,抬手在他胸前轻捶了一记。

现在乍听他返来,怎能不心头怦然。

到处皆是精彩绝伦的砖雕、木雕、石雕,其间亭台楼阁,花草繁茵,果然是个怡人高雅的好下处。

他一边打量,一边挑着唇角饶有兴味地批评道:“可这双栖比翼鸟怎的瞧着有些怪,依臣看来,倒有几分像鹊。”

高暧死命挣扎,把头紧贴在他胸口,说甚么也不肯抬起来,全然没想到这般模样若被瞧见了,反而更加说不清了。

他说到这里,俄然翻身坐起,望着徐少卿缓缓道:“朕这皇被骗得窝囊,可也不想被人蒙在鼓里。此次,朕定要查个一清二楚。”

“不碍事的,你先下去瞧瞧,灶房那边预备好没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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