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汲阴阳怪气:“你这是操琴?弹棉花吧你。”
脸青得都透出死灰来了,没事才有鬼!叶汲倒不是嫌他碍事拖后腿,步蕨道行够呛但是重在为人沉着沉着,实战里比毛毛躁躁的沈元可靠八百倍。只是他看得出来,步蕨的灵魂不太稳定,模糊有离魂的迹象,再走下去保不准被阴气带出了魂,到时候让孤魂野鬼给夺舍了可就打趣大发了。
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里沉寂一秒。
“叶!汲!”沈元怒发冲冠,刷地从琴中抽出把颀长的剑来,“明天不打不可了!”
步蕨面无神采地参与两人的隔空对骂:“现在如何办,退还是杀?”
叶汲被刺激到了,当即调转枪头将火撒到别人身上去了:“够了!沈小元同道别再用你那把破琴糟蹋我们了,别人操琴要钱,你操琴要命!”
叶汲不屑一顾:“你师父?骂算轻的, 只要他敢在老子跟前蹦跶, 老子见一次打一次你信不信?”
“你是谁?”古怪的声音从叶汲的口中收回,一遍各处问着,“你又是谁?你又是谁?你又是谁?”
步蕨刚拿出帕子的手一僵,刷地抬起眼死死盯着火线笔挺有力的身躯, 叶汲又向前走了一步:“如何……”
瘦如柴骨的手蓦地扼住叶汲的咽喉, 青色的血管狰狞地从皮肤下凸起, 步蕨盯着那双恍惚不清的眼:“你是谁?”
叶汲单膝点地,军刺尖无疑掠过步蕨发明的石块顿时火花四溅,刺目标亮光迸射出一秒即被叶汲一掌抹灭。但那一秒充足步蕨看清光芒里碰撞的金青色,心中的思疑进一步获得了证明。
雾气愈发得浓了, 视野的可见度变得极差,近在天涯的人都时隐时现,那人没有转头叮咛了他一句:“谨慎点。”
步蕨悄悄一勾琴弦,落下金石之音,目光半垂:“是吗?”
“……”叶汲悻悻地缩回击,嘀咕着,“陈世美。”
他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样沉着到可骇。
火线,破败的隧道口悄悄地朝向他们。
叶汲一巴掌按住少年的脑袋今后一推,蔑然地说:“白日做梦吧你,老子用你救?另有,我朴拙建议你师父将你塞回黉舍重学遍小学语文,陈世美能随便用吗?”
步蕨循着声音,朝前走了一步, 只一步手腕俄然被紧紧攥住, 他瞳孔一缩,流着涎液的长舌已如炮弹朝他的面门弹射而出。那速率快得惊人,以他目前的体能完整没法闪躲。步蕨也没有闪躲,一手狠抓住那条软滑的舌向地上猛地一掼, 屈起手肘用尽满身的力量击打在它双目之间。
步蕨一怔,漫天的迷雾将他包抄得仿佛全部天下只剩下他一人,耳畔不竭回荡着喋喋不休的诘责——“你是谁?”
步蕨点头:“我没事。”
愈往深处走,气压愈低,步蕨越来越短促的呼吸声在沉寂中格外清楚。叶汲拿着长刀剔开石块,慢下法度等他跟上来,瞅了眼他的神采低声说:“要不然你还是先出去等着吧,这里的阴气快赶得阴曹地府了,不太合适活人待着。”
他揣摩着干脆将人打晕了抱出去得了。想到这,叶汲又不由心猿意马想起步蕨哈腰时暴露的那线白,白是真白,腰是真细,抱起来手感必然不赖。
“别看了,被我们杀了一小半,剩下的大半在这小子操琴时俄然抽风缩回了隧道里。”叶汲漫不经心肠抛弃军刺上的污水,“方才你到底如何了,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躲也不晓得躲,吓得老子一手盗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