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句缠绵悱恻,乃是全诗的精华,青儿细细咀嚼着诗中的意境,身子俄然微微一晃,颤声问道:“先生,但是想起了某位……心上人?”

“我与他家世不同过分差异,此中必然有莫大险阻,何况我也不知贰情意究竟如何,不如随缘吧。”青儿低叹了一声,冷静跟了上去。

张紫星看着她眼眶中强忍的泪水,心中不忍,叹道:“你我既是知己老友,此事迟早须让你晓得。当年我爱人逝去后,我心灰意冷,仿佛枯木草灰。厥后不得已奉父母之命结婚,整日浪荡浮行,醉生梦死,不知身在那边。直至五年前大梦初醒,只觉恍若隔世,自此方才痛改前非,研讨正道。此番伤痛一向深藏我内心当中,平时不肯提起,并非决计坦白,还请蜜斯谅解。”

邓婵玉俄然想到一件事,说道:“小贼,我这里有一件奇事。今早我在朝歌南门外碰到一人,自称是南郊宋家庄之主,名叫宋异人,在到处请羽士捉甚么鬼怪,现在恰好顺道前去一观。你不是有些微末本领吗?可敢随我同去?”

张紫星看着两女嬉笑玩乐,表情也开畅起来,邓婵玉香汗淋漓地跑过来,大剌剌地就在他身边的草地坐下,口中调笑道:“小贼,你不是文采出众吗?来吟诗一首,如果好听,本蜜斯自有重赏!”

一念至此,本来昂扬的情感蓦地降落了下来,青儿并不晓得此节,又请他说出下文,张紫星轻叹一声,吟道:“兰有秀兮菊有芳,怀才子兮不能忘。”

“你倒记得那般清楚啊!甚么并吞?本蜜斯只是借用罢了!那聚雷瓶你不是有了吗?为甚么还要劳烦本蜜斯不远千里去费事师尊?”

本来,几天前辅弼商容在朝上向天子进上奇物“算盘”及口诀,称是偶尔发明的神仙遗宝,张紫星心下偷笑,重赏了商容,并命令在天下推行算盘。商容把犒赏全给了女儿,让她转赠给那位不肯立名的奇士。

时价初秋,既无晚春之潮湿,亦无隆冬之骄阳,走在朝歌南郊的镜湖旁,感受着阵阵吹来的冷风,好不舒畅。

张紫星眺望远空的大雁,心中有感,随口吟道: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”

“你不但没有将聚雷瓶给我,昨日反而并吞了我两百三十四颗水晶珠,还美意义说“重赏”二字?”张紫星用心一阵唉声感喟:“还是先将那水晶珠的报酬付清吧!”

张紫星表情不好,并未如平常那样容让,反斥道:“我是否婚娶与你何干?”

张紫星此时并没有游戏或打趣的表情,据实答道:“不瞒蜜斯,我乃有妇之夫,结婚已有十余年了……”

邓蝉玉柳眉倒竖,怒道:“莫非你想让姐姐……”

“无妨,长痛短痛,是非皆痛,迟说早说,迟早要说。”张紫星摇了点头,跨上马缓缓前行而去。青儿想着苦衷,没有再言语,渐渐地跟在了前面。

“她……已经故去多年了……”张紫星说了一句,也不管手中鹞子,冷静朝前走去。

张紫星脸上闪过黯然之色,因为这首《秋风辞》是亡妻雨仙当年最喜好的几首诗词之一,平时背得极熟,明天随口念出,脑中不由闪现出雨仙的模样,方才想到,本来他来到这个奇特的天下已经五年多了。

邓婵玉鲜明就是一副“我并吞了你又如何样”的神采,反过来怒斥他:“鄙谚有云,大丈夫施恩不望报,哪如你这般小肚鸡肠的懒人,又不肯入朝为官,一天到晚只顾催讨蝇头小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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