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布人长得很面子,白白胖胖的脸,头上梳着黑亮的一双小辫儿,大眼睛,重眉毛,红红的嘴唇。就有一个缺点,他的鼻子又短又扁。他的身上也很胖。因为胖,以是不怕冷,他长年只穿一件大红布兜肚,没有别的衣服。他很有学问,在三岁的时候,就熟谙了“一”字,厥后他又熟谙了很多“一”字。非论“一”字写很多么长,多么短;也非论是写在纸上,还是墙上,他总会认得。现在他已入了初中一年级,每逢先生测验“一”字的时候,他总考第一。
小木人的娘舅是小泥人。这位泥人固然身量很小,但是的的确确是小木人的母舅,以是小木人不能因为母舅的身量小,而叫他作哥哥。何况,小泥人也真够做娘舅的模样,每逢来看亲戚,他必给外甥买来一堆小泥玩意儿――甚么小泥狗、小泥马、小泥骆驼,另有泥做的高射炮和坦克车。小木人和小布人哥儿俩,是以,都很喜好这位母舅。母舅的下巴上还长着些髯毛,也很好玩。小木人偶然候扯着母舅的胡子在院中跑几个圈,母舅也不恼。小泥人真是一名好娘舅!
这一问,把小鸟们都难住了。本来嘛,小鸟们尽管飞上飞下,谁管甚么东西南北呢?小木人连问了三四次,并没获得答复,他很焦急,小鸟们感觉很忸捏。末端,有一名老鸟,学问很大,奉告了他:“北就是北!”
一群小鸟同声地说:“北,北,北,咕――”
他说完,弟兄亲热地握了手,他还给了弟弟一毛钱和一个鸡蛋做川资。
不幸啊,你猜如何着,泥人娘舅死啦!如何死的?哼,教炸弹给炸碎了!小泥人生来就不健壮,近几年来,经常地闹病,因为上了年纪啊。有一天,看气候晴和,他换了一件蓝色的泥棉袍,买了很多的泥玩意儿,来看外甥。哪晓得,走到半路,赶上了空袭。他仓猝往防浮泛跑。他的泥腿向来就跑不了很快,这天又忘了带着拐杖。好,他还没跑到防浮泛,炸弹就落了下来!炸弹落得离他另有半里地,按说他不该当受伤。但是,他倒在了地上,身上的泥全被震成一块一块的了。
小木人含笑地答复:“不是!老迈爷,我不是走迷了路,我是去当兵打日本鬼子的!你晓得吗,日本鬼子把我的娘舅炸死了。”
“欧,”小木人想了想才又问,“是不是你们教我向北去呢?”
“你说甚么呀?鸟儿哥哥!”
“是呀,我是小木人!我来借宿一宵,明日早行!”小木人非常对劲地用着这两句成语。
小木人非常英勇。说报仇就去报仇,没有甚么可筹议的。他仓猝去预备枪。枪弹不成题目,他有很多木头眼泪呢。枪可不轻易找。他听教员说,构造枪最短长,以是想得一架构造枪,那里去找呢?这倒真不好办。不过,他把构造枪听成了鸡冠枪,因而他就想啊,把个鸡冠子放在枪上,岂不就成了鸡冠枪吗?好啦,就这么办。他找了个公鸡冠子,甩绳儿捆在本身的木枪上,再把木头眼泪都放在口袋里,他就筹办解缆了。
天是黑了,上哪儿去睡觉呢?这时候,他有点想妈妈与布人哥哥了。但是一想起泥人娘舅死得那么惨,他就把心横起来,自言自语地说:“去打日本小鬼,还能想家吗?那就太没出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