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青道:“公子欲留临淄,凭公子诸一人或不敷,还须两人帮衬。”
姜白不知仲青所想,对他而言,仲雅不过一贵族少女,谈不上男女之情,更别说婚娶之事。
姜白骇怪,忙问道:“为何?”
仲青沉默,心机小妹聪明,这西燕将来是何人天下,她或许也瞧得出来,只是不肯说,若她真愿侍营私子摆布,两家结秦晋之好,不但他能一展所长,以文谋纵横四海,仲家也会水涨船高,成为西燕炙手可热的显赫家属。
“今公子返国,朝堂之上已有民气惊胆战,公子所患者非公子淮,实在西燕诸公。”仲青道:“君上日渐年老,荣德夫人参政议政,下有四司帮持,阵容浩大,公子此行名为道贺,若真要久留,公子淮不发难,诸公必会上奏君上,将你遣返北狄。”
“我何尝不知诸公心机?”姜白嘲笑道:“平王东迁,始洲动乱,三百诸侯各自为战,烽火烽火,满目苍夷,唯独我西燕少有战乱,只因我一人维系两国邦交,只要我身处北狄,鬼方氏放心,君父也心安,一旦我留在西燕,不返北狄,鬼方氏必然起疑,向西燕发难,届时怕又肇事端呀!”
“大哥?”姜白皱眉,然后对仲雅笑道:“小雅儿,我与子游有要事相商,你且回府吧。”
仲青面前一亮,大笑道:“妙喻妙喻,公子诸就如那水中青蛙,置于温水中尚无所动静,一旦水热沸腾,必暴跳如雷,他虽为嫡宗子,但君上一日不立他为世子,他就一日不得懒惰,加上君上宠嬖荣德夫人,床头扇风燃烧,床尾轻言甘言,保不齐君上会不顾始洲宗法,废长立幼,将公子淮扶上君位。”
仲青闻言,心如暴风奔飞,浪石拍打,冲动万分。
茹毛饮血如何?
克己修心,以中医养身,以儒学养性,盖以仁德行道,虽不创传世伟业,亦受万人香火顶膜。
仲青解释道:“公仔细想,始洲先祖有言,至上王公,下至大夫百姓,家业皆由嫡宗子担当,是为宗主之长,其他庶子分封外野,是为宗子,公子诸乃吴姬所生,理应由他担当爵位,君上却迟迟不下诏立他为世子,何故?”
“公子淮憎意满目,杀气外露,生生要将我抽筋剥皮,作烂泥臭肉活吞普通,只恐今后我与他少不了兵戈。”姜白摇首道。
姜白道:“子游可有言?”
仲青道:“姜氏二女!”
仲青道:“公子畏乃君上四子,论名声不及公子淮,论职位不及公子诸,以他之力图夺世子之位,怕是难比登天,依鄙人看来,华阳夫人所虑者,实为公子淮与荣德夫人。”
仲青道:“公子之虑甚是在理,为今之计,只要凭借公子诸,方才有所前程!”
“得了,小雅儿如花美眷,自有望族才子相称。”姜白惭愧道。
姜白道:“我明日往大哥府邸走一遭。”
姜白道:“大哥乃守成之君,计多而寡谋,待人以刻薄,又深得君父正视,他一言足可抵三公,只是大哥虽善,却不见得力排众议而助我。”
“诺。”仲雅冰雪聪明,知两情面同莫逆,因而先行分开。
姜白心头默许,宫室殛毙古来有之,为争国君之位,诛父母,害手足,无所不消其极,两宫夫人互斗多年,皆视多方为眼中钉,一旦公子淮登基,以他的性子,第一个杀的是本身,第二个怕就是公子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