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雷哲痛得再次汗流如雨,满身衣衫湿透,乃至不由自主地从表里俱忘的顶峰状况跌落出来,差点便想放弃。

这就像挖渠引水,渠通之前,当然滴水不得,只见辛苦而不见回报,但是一旦渠成,便水流自来,操纵的是水往下贱的天然赋性,不必时候着意亦能源源不竭。

雷哲较着感到,这番痛苦并不是白捱的,他的真气又深进了一层,已然无穷触近真正的天赋境地。

顾名思义,此穴乃是丹田之气注入任脉并开端扩大发散之处,一旦受制,则丹田之气与奇经八脉之气再不能相同来往。

和刚才比拟,的确是天国和天国的别离。

雷哲感到满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,清灵畅活,不知是否错觉,就连肋间神经的痛苦也不再那么难捱了。

但今次雷哲的环境倒是非常例外的环境,他的目标只是为体味穴,之前若他持续以意运气打击气海穴,说不定会走火入魔。

恐怕他只会愈发言笑晏晏,彬彬有礼,使对方放松警戒,然后再出其不料,攻其不备……

数百支火把照得山路高低一片敞亮,如林刀枪即便一动不动,亦自有阵阵森冷杀机迫体而来,雷冗四人久经阵仗,现在也不由神采一动,心下寂然。

先前给青衣剑手打散、截断的天赋真气,复又丝丝缕缕的自行积聚,连贯起来,打击着身前被制的穴道……

仿佛积聚了充足的力量,雷哲体内真气快速狂旋起来,肚腹表里一阵翻江倒海,胀痛绞痛五味杂陈,以他苦捱好久的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,惨哼一声,闭上双目。

须知,数日之前他给阿罗莜追得满山乱窜,受她笛音所扰而心烦意乱之时,也曾试图摒弃邪念,在奔驰的状况下进入浑然忘我、一尘不染的表情,可却不得其门而入,现在身陷敌手、饱受痛苦,却又不经意间臻达这梦寐以求的天赋境地,实乃“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”的最好写照!

开口的同时,眼角余光已瞥到山路下方不远,正在险隘处作势对峙的雷与雷冗父子,两边衣衫狼狈,气味不匀,清楚恶斗过一场,仿佛谁也没占到便宜。

气海穴恰是重中之重!

只是以举大违于天赋真气讲究任乎天然的赋性!

雷冗父子深感痛快,一扫之前节节败退的颓风。

持枪断后的肌肉男随之以他那薄弱的嗓音瓮声瓮气接着道:“雷族长实非常人也……小孜的手腕我也领教过,自忖很难比雷族长捱过更长时候而闷不哼声!”

这是连他本身和学霸“大哲”也始料未及的环境!

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练习有素的雄师结成战阵的可骇威势!

岂不知此乃雷哲反其道而行之的计俩,若他当真痛恨或人乃至欲杀之而后快,那里会这般毫不粉饰的写在脸上?

一番打岔,雷哲停止了运气,反而体内真气复又敏捷凝集,逆流入别的经脉里的真气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,顿觉浑身舒坦,功力似犹胜畴前。

锋芒稍敛,青衣人的眼神实在很温润,朴拙,有股古仁人君子之风,令人一见而生好感。

“我二人请雷族长归去,意在让雷族长亲口向敝族高低解释清楚,方可取信于族人,不然我等保护族长、少族长倒霉,回到族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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