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问天多么夺目,立马接口道:“本来如此。如果平常的豪杰侠士,喝这酒时多一些辛辣之气,原亦无妨。但二庄主、四庄主隐居于这风景娟秀的西湖边上,多么狷介,和武林中的粗人大不不异。这酒一经冰镇,去其火气,便和二位高人的成分相配了。比以下棋,力斗搏杀,那是第九流的棋品,一二品的高棋倒是出神坐照……”
只见好大一间房中,除了一张石几、两只软椅以外,空荡荡的一无统统,石几上刻着纵横十九道棋路,对放着一盒黑子、一盒白子。这棋室中除了几椅棋子以外不设一物,当是免得对局者用心。
丹青生将屋角落中一只大木桶搬了出来。那木桶已然旧得发黑,上面弯曲折曲的写着很多西域笔墨,木塞上用火漆封住,火漆上盖了印,显得极其慎重。丹青生握住木塞,悄悄拔开,顿时满室酒香。
丹青生道:“风兄真是大里手,不错,我在西域之时,不巧恰是夏天,那边的人也说过冰镇美酒的妙处。老弟,那轻易,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大半年,到得夏季,我们同来咀嚼。”他顿了一顿,皱眉道:“只是要人等上这很多时候,实是心焦。”
丹青生向内进走去,向问天、王璟和施令威跟从在后。穿过一道回廊,来到西首一间房中。门帷翻开,便是一阵扑鼻酒香。只见室中琳琅满目,到处都是酒坛、酒瓶、酒葫芦、酒怀。
吵嘴子怪眼一翻,抓住他肩头,急问:“你也会下棋?”
只得听丹青生说道:“风兄公然高才,本日真是大开眼界,当浮一明白,我比来得了一些好酒,当与风兄分享。”当即引领世人走向他的酒室。
丹青生伸手拦住,道:“且慢!二哥,你不给我制冰,说甚么也不放你走。”说着就捧过一只白瓷盆,盆中盛满了净水。
丹青生挥手笑道:“你出去,你出去,可别醉倒了你。”将三只酒杯并排放了,抱起酒桶往杯中斟去。那洒殷红如血,酒高于杯缘,却不溢出半点。
丹青生见状插口道:“二哥,这位风兄必然是精通下棋了,他一贯谦善,甚么都说是略懂一二。”
吵嘴子叹道:“四兄弟各有所痴,那也叫无可如何。”伸出右手食指,插入瓷盆。半晌间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,过未几时,瓷盆边上起了一层白霜,跟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,冰越结越厚,只一盏茶时分,一瓷盆净水都化成了寒冰。
王璟见此不由得叫道:“咦,葡萄酒!”后代葡萄酒根基是烂大街,如何不识得。
向问天道:“可惜江南一带,并无练‘寒冰掌’、‘阴风爪’一类纯阴工夫的人物,不然……”他一言未毕,丹青生喜叫:“有了,有了!”说着放下酒桶。兴冲冲的走了出去。
向问天道:“好!这第六十七子,下在这里。”因而在“上部”七四路下了一子。
王璟见此人眉清目秀,只是神采泛白,仿佛是一具僵尸模样,令人一见之下,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。丹青生给二人引见了,本来这老者是梅庄二庄主吵嘴子,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,公然是吵嘴清楚。吵嘴子冷冷的道:“帮甚么忙?”丹青生道:“请你露一手化水成冰的工夫,给我这两位好朋友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