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远笑着翻身站了起来,背对着杜书彦挥了挥手,懒洋洋的消逝在日光班驳的树影中,诵经声远远的传来,听不逼真。
律王摆摆手:“这都是太后老贤人的洪福。”他背动手,看了一会儿画,“子宽的工笔情致过人,可贵。不过世人皆以绿玉为贵,你为何独喜这西湖柳月?”
萧远忙起家道:“不敢,早闻杜翰林的大名。末将莽撞,竟叨扰到此时,还望尚书大人和翰林包涵。”
“师父可有信来?”杜书彦眼中一亮。
杜尚书笑道:“还是这么莽撞,来见过萧翊麾。”
“我虽不晓得冯大人是用了甚么说辞把卷宗送给侯爷查阅,但是跟这些卷宗扯得上干系的人里,唯独南江侯是当今的直系,跟各方权势都没有干系。侯爷殿前司出身,府里又周到,东西放在他那儿最安然。”
“他是副使,应当来的。”
“父亲当年也欠西北军财帛?”杜书彦见父亲表情颇好,忍不住打趣道。
一时无事,杜书彦却感觉心头空落落的,像是少了点甚么。
先帝当政时,因先帝体弱,律王还偶尔参知些政事。至当今即位,他便完整做起了清闲王爷,整日吟诗作对,侍弄名菊。逢本年寒暖适合,律王悉心顾问了很多年的几盆绿牡丹总算是垂丝透露,心瓣浓绿裹抱,花色碧绿如玉,晶莹欲滴,日晒后,绿中透黄,光彩夺目。太皇太后和当今便特许律王府择日开赏花宴,遍请京中文人骚人,一时候京中很有才名的读书人,有至心赏菊会友的,也有贪慕浮华的,倒也来了个七八,偌大的东篱园中游人济济,笑语盈门。
“不提也罢,”杜尚书背了手,缓缓走着,“你师父有几年没见了吧?”
“是啊,”杜书彦连打了几个呵欠,“郎官可知是何事?”
“有何热烈?”
“绿玉牡丹精美高雅,而这西湖柳月饱满摇摆如皓月临水,花冠偏垂似葵花朝阳,自有贵气又不失风骚,与众菊分歧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,”杜书彦恭敬的和父亲闲谈着,心机却恍到了刚才父亲和萧远说的话。
“是了,既然我晓得,冯瑞慈必然也想到了。枢府的库房每日来往职员浩繁,不成能安然。”
“我也不晓得,这又冷又湿的,编修还是早点歇着吧。”
“按公子的意义,好好的放在侯爷桌上呢。”
“本日一观,不知又有多少佳句问世,不枉本王日夜辛苦培出这几株绿玉牡丹。”他抚动手中玉柄银丝鬃的拂尘,颇对劲的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