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岂檀身为帝王,的确有其过人之处,当日箫音馆遇刺之事如此惊心动魄,他为免宜樊民气惶惑,不但命冯谨台对外封闭了动静,还要求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如常停止,宜樊一应官员亦遵循摆设,各就其位,不成泄漏半点风声。
林伊人闻言,眉尖微微一跳。图案……横反正竖不过是小儿涂鸦之作……曾多少时,马奕将一张油纸交给他时,林伊人也有些不明以是,可厥后,在那纵纵横横的笔墨间,竟模糊约约闪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“瑄”字。
林音音见景象不妙,早早溜之大吉,躲回殿里和司秀玩耍。林涧之故意要避开林岂檀,却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借口,只好留在大殿内,陪侍林岂檀摆布。
林伊人坐于案前,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案几……归、冯二人能够在如此短的时候内查到线索,实属不易,却不知这背后主谋到底是谁,一旦动静明白后,又会不会让母亲顾流萤此前对林岂檀的指导功亏一篑。
刺客天然要查,但如何查却大有讲究。全城戒严,挨家挨户搜索真凶是一种体例,外松内紧,抽丝剥茧又是另一种体例。
林岂檀不但要清查刺客,还要在暗中大查、特查,以求拔茅连茹,将刺客背后之人连根拔起,斩尽扑灭。如此一来,归士南、冯谨台的脑袋就即是挂在了裤腰上,查不查得出刺客,便成了二人保命的底子。
“就这布片,能申明甚么人是刺客?”林岂檀微怒。
行刺之人打算周到,行动果断,在行刺失利后,或葬身刀剑之下,或惧罪服毒他杀,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,绝非意气用事的侠客。
冯谨台与归府干系一贯奥妙。归府矜持根底深厚,朝中有人,从未将冯谨台放在眼中,而冯谨台亦与喆王|林居曜干系不普通,台下台下天然会对归府摆出些父母官的架式,令归府多少有些不安闲。
“皇上……”归士南仓促跪地,“三百年前亡国灭种的孛帝,您可还记得?”
“微臣深研前朝风土政事,对瑄国图腾极其熟谙,这图腾由‘瑄’字演变而成,看似混乱无章,实则便是瑄国的标识。故而微臣觉得,前日的行刺便是瑄国余孽所为,而那背后主使,必定与瑄国皇家后嗣有密不成分的干系。”
归士南悄悄愤怒,只好陪着谨慎道,“皇上,前些日子翯王在品轩楼遇刺,冯大人虽未抓获真凶,却已将克日外来之人尽数登记在册。微臣思及刺客很能够是乘皇家百菊宴之际混入了城内,故而便从那名册动手,不遗大小,派人查探了宜樊的各个角落。”
林岂檀看了看帕子,不屑丢在案上,“这横反正竖不过是小儿涂鸦之作,你堂堂太傅竟然拿这个来唬弄朕?”
“不必绕圈,说重点!”
可眼下皇上遇刺,事关归府、冯府高低百余口儿的项上人头,归士南和冯谨台除了心惊胆战,便是胆战心惊,再也顾不得各怀心机,相互龃龉,唯有同舟共济、死地求生这一条路可走。
林岂檀闷哼一声,并不言语。
“孛帝?”林岂檀一愣,继而神采微变,再次拿起案上的布片细心打量。
一日,两夜,归士南和冯谨台派人马不断蹄明察暗访,终究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指向明白的线索。但是,查获了刺客的踪迹和擒拿刺客追根溯源找到幕后主使,又是截然分歧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