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向没有说话。熙熙攘攘的人群里，我始终凝睇着天寰。他听着大臣们的话，毫无表示。
谢如雅一怔，“我用它做甚么？我只喝碧螺春。”
“我……”谢如雅沉默。
阿宙擦了擦眼睛，他捧着那玉玺，交还给天寰，“皇……”
天寰正对侍卫们小声叮咛，这时才昂首，道：“五弟和朕都命大。深夜起火，要不是五弟有要事出城，要不是皇后思旧让朕去冷宫寻故交，我兄弟几乎就中了那疯妇的毒计。”
天寰取脱手帕给他擦泪，“隐恶而扬善，是为君之德。六弟已死，有的是永久别提了。朕赐他为魏忠王。宗子快意担当亲王名禄。迦叶由朕扶养到现在，今后他和快意一并由你这叔叔扶养，可好？”天寰要送走迦叶，太一不是更孤单？但……太一老是要孤单的。
谢如雅想了半天，说：“你来得倒快。”
“嗯，朕没有说五弟有错，皇后放心。五弟你能够悲伤，但不要多心。”
我莞尔。他们一个素纱，一个雪衣。虽远处哀乐煞了风景，但此处妙人清爽，光阴且留住。
烧毁了昭阳殿的大火，同时烧毁了南朝民气里最后一道堡垒。数百年江南皇朝的奥秘和斑斓，化成了水流里的炭灰，环绕着妖艳的红莲。静水深流，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。除了元殊定、李茯苓以外，另有上百侍从宫婢灭亡。大臣们对南朝人的忘恩负义，义愤填膺，纷繁要求完整搜索建康，抓捕那些对大曦不敷顺服的南人，另有屠灭萧植的余党。
我进了灵堂，魏忠王的排位在中间，其别人的排位顺次。我望着李茯苓的排位，俄然想开初见她的阿谁花季，只感觉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。我们将会每天老去，而她永久在花季里。
天寰谛视着两个弟弟，把一支翡翠管交给我，“是珍珠粉，给他灌下去压惊。”
阿宙点了点头。天寰走到门口，对侍卫们说：“敏捷为六王入殓，将七王安设到虎帐以内。此地不宜久留，明日朕佳耦由太弟护送，迁出南宫。亡国宫殿之不祥，正在于此。”
惠童厥后奉告我，李茯苓入殓的时候，赵王一向陪着，还将怀里几朵石竹花放入了她的棺木。
我笑了笑，把龙团茶的茶饼剪开，预备分给插手祭奠的世人。我说：“如雅，今后不要南人北人的了。六合本无穷，何人分南北？现在通途将成为通途，还拘泥于南北，是老套烂俗。皇上……我知他。他虽好杀，但畴昔乃不得已而为之。本年破城，他对建康如何？可曾有滥杀？你都看在眼里的。”我把一个茶饼递给他，“皇上不会绕过我自作主张的。他问我的时候，我天然有话。你瞧福建的新茶，多好。我给你留几块，你用得着。”
“我没让你喝，是让你送礼的。现在谁家聘女人不要茶呢……”
“皇上……”我走了畴昔，“皇上，五殿下是为了我的事去城西的。母亲园寝室殿下的人在关照。迁葬之事邻近，我有些事，虽噜苏但首要，趁便托给殿下办理。”
我瞧了天寰一眼，他离得我近了，眼中反倒水雾昏黄。
因为阿宙正蒲伏着，只要我看到阴暗里的天寰的笑。他的笑容惨白，目光清冷。
“五弟，阿六死了